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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囚禁


“所以,你见到了他。”陆温淡淡道,“就怀疑我会与他旧情复发?”

他咬着唇,紧紧盯着陆温,不愿错过她的任何表情,眸底翻涌着滚滚阴霾:

“云儿……只要你说不会,我就信你。”

陆温轻笑一声,声音极低:“你说会,那就会吧。”

谢行湛心头一跳,凝视着她的双眸愈发深红,他心底里被压抑多时的血气也渐渐浮涌,脑中始终有一道声音在蛊惑着他,刺激着他。

她迟早有一日会离开你。

她迟早会有一日,会抛弃你,会带走你的女儿。

你什么也没有,什么都得不到。

什么天伦之乐,什么夫妻合欢,都是假象。

若他什么都没有,便也罢了。

可若得到过了,感受过了世间最平凡,最极致的快乐,他便贪欲难止,想索求更多。

他拥住她,已经不满足于素日蜻蜓点水的亲吻,而是细细的从她莹洁的额,细嫩的锁骨,一点点滑下去。

自然陆温不会允他近身,却被他施了毒,不过片刻就彻底晕了过去。

陆温再醒来时,在一片深不见底的石窟内。

灯影幽微,她的四肢被套上了铁索,脖颈也被铁链圈住,浑身仅有一件并不能遮盖全身的绛红小衣,勉强遮了她的大腿,怎一个春光乍泄可言。

而谢行湛锦袍玉冠,衣衫齐整,凝望了她许久:

“云儿,你醒了。”

老天爷,这才叫禁脔,真正的禁脔,怎么都成了婚,生了女儿,还有这档子事儿!

陆温看着脖颈上的锁链,手腕的铁索,没有崩溃,只是沉默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

她的情绪一如既往的稳定,不稳定的是他。

他的体内住着一个疯子,一个会自毁,也会毁灭他人的野兽。

她知道她此刻不该继续刺激她,可这样的他,让她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她被关在此地,那么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去?

她崇文馆的学业怎么办?

王府里的女儿又怎么办?

她倒是不觉得他会伤害她,只是到底受制于人的屈辱足够叫她难过又无助。

她闭了闭眼,想忍住眼眶内蓄了许久的眼泪,剔透的泪珠却仍旧如珠扑簌,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我想阿蓁了。”

他却忽然顿住了,紧紧握拳,神情痛苦:“云儿,为了阿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陆温摇头,别过脸去,不想看他。

“他就那么好吗?”

他的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挂在睫毛上,垂垂欲落的样子,看着实在可怜极了。

“云儿,他这样的纨绔,没有我会做饭,没有我会缝衣,更没有我能做好多好多的家事……他……他比不过我的,云儿,别选他,选我。”

“求你了……选我,好吗?”

陆温闭上眼,像木头一样,始终沉默,始终冷淡。

他却后退了两步,掀袍一跪,重重叩首,鼻头贴蹭地面青砖,嗓音哽咽:

“云儿,只要……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就算我有哪里不好,我也可以改。”

“只要你忘了他,不要带我们的女儿走,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发誓。”

陆温愣了愣,嘴角一抽,终于开口:“你把我锁在这种地方,就是为了下跪求我?”

是怕在王府里下跪,被人瞧见,丢了他堂堂燕王爷的面子么?

还是这些话实在是闺房私隐,现在王府里多了两个徒弟,实在是不好当着人的面儿说?

他抬起深红的那双烟云春眸,一抽一抽的说:“嗯嗯嗯。”

委屈,实在太委屈了。

陆温瞥他一眼,冷哼:“那你用天山寒铁锁我做什么?”

他哭唧唧的答:“怕你与他私奔。”

陆温又问:“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种鬼地方?”

他抿了抿唇,眼神哀怨:“怕你与他私奔。”

“那你脱我衣服作什么?”

“天太……太热了,你在梦中时,一直喊热,我才……”

“……”

陆温实在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抬起脚,隔着衣衫,恶狠狠在他的腹上碾了一下:

“你玩这么多花样,却可以忍住不碰我?”

她醒来时,除却身上只有一件夏日的小衣,可谓空无一物。

但浑身干净清爽,连一点红痕都没有。

若他碰了她,必定她醒来时会腰酸背疼,头脑昏沉,一整日都难以行走。

他面色微变,半晌,唇齿翕动,扭扭捏捏道:“不敢有花样……”

丢人,实在太丢人了。

他只是想关着他,又不想伤害她,连锁链都是鱼骨胶制成的,并非什么天山寒铁,只是看着和寒铁相像。

何况,要是他敢不尊她的意,一封休夫书第二日就能摆到他的书案上。

他有胆子囚禁她,却实在是没胆子不听她的话。

“那你准备锁我到什么时候?”陆温深吸一口气,又问,“是不是我一日不说留下,你就一日囚着我?”

他又慌了神,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知道你以学业为重,这迷魂香只有半个时辰的功效,距离天亮还早呢。”

哦,天亮了就放她走,不会影响她的学业,明白了。

这人就算一时胆大包天,也是会注意分寸的。

陆温心下一松,看了一下黑黢黢的四周:“这是哪儿,怎么在王府这么多日,从未见过此地?”

“这是。”他面色倏然暗了半许,轻声道,“燕王的私牢。”

说罢,他点起壁上数盏灯台,将石窟内映照得宛如百日。

陆温定睛一看,才发现此间摆设与自家寝卧,差不了多少。

都是一张红木床榻一张书案一扇屏风,墙壁上还摆了几副画,约莫都是他私下画的,画中人全是她。

抱着娇儿,轻声呵护的她,在院中教人练剑,教人识字时的她,还有贪凉时,抱着臂,仰坐在树枝上的她,各式各样的她。

陆温心尖儿一颤,许多柔情蜜意再次溢满了胸腔,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你准备什么时候解开我的锁链?”

他仔细凝视着她,见她不再抗拒,摇了摇头,走近了她,大手已经缓慢摩挲着她的腰肢。

“除非你说留下。”

呼吸湿热,气氛开始变得淫靡。

陆温:“……”

这还不算有花样吗?

囚禁不算是花样吗?

他怎么总喜欢这一出!

陆温很快就热了起来,冰凉的掌心激得她浑身颤栗,她恨恨咬牙:

“别让我逮到机会。”

他眸底掠过一丝笑意:“给你机会,你想怎样?”

她踮起脚,在他耳畔呼着热气,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念:“弄。”

“死。”

“你。”

她的嗓音本就绵柔,加之浑身潮热,气息颤栗,尾音柔喃,听着不像威胁,倒像是调情。

他一路向下,低哑的嗓音蕴含着蓬勃的欲与爱:“若能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第二日,陆温起身时,双腿抖得几乎站不住,她哆哆嗦嗦的捡起地下的袍子,被谢行湛拉回怀里。

“再睡一会儿。”

“要迟到了。”陆温推开他,想了想,一巴掌扇了过去。

谢行湛立时就坐了起来,捧着肿胀的面颊,眼神复杂的望着她。

“喏。”陆温十分坦然的摊开掌心,里头有只红艳艳被她一掌拍死,死的不能再死的蚊子,“有蚊子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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