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兰靠在谢长清怀中,体温熨烫驱走了她身上的寒冷,莎兰逐渐地便不哆嗦了。
谢长清阴沉着一张脸,唇瓣也抿的死紧,谁欠了他千万两银子一样。
没过多久,老大夫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来。
亲兵把药拿进房,送到谢长清手上,谢长清板着脸接过来。
因为喂水的时候莎兰就一口也喝不进去,这一回谢长清有了经验,也不送到唇边就灌,而是直接捏开了莎兰的牙关,再把药倒进去。
谢长清显然是没做过这种事情的,倒的又急又快。
莎兰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旁亲兵连忙说:“将军你慢些。”
不然这姑娘现在没死,也很快就得被将军呛死。
谢长清手一僵,这回慢了一些些。
莎兰被他捏着下颌,只能被迫将那一碗苦药全都咽下去。
而后谢长清问站在门边的老者,“她多久能醒?”
“这、这老朽也不好说啊……”
谢长清没有再问,心里堵着一堆火气也无法发作,沉着脸靠到床柱上闭上了眼。
老大夫提醒,“这位爷,那姑娘不能再受凉了,不然——”
谢长清烦躁地睁开眼,又重新把莎兰抱进怀里。
亲兵和那老大夫不敢废话全都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谢长清揽着莎兰,心情十分糟糕,一切的一切都脱离自己的计划和掌控。
他不想管却不得不管这个女人。
他低下头看去。
莎兰脸色惨白,眉毛紧蹙,看起来十分痛苦难熬。
谢长清自见到莎兰之后,便没见过她这副痛苦的模样,莎兰素来都很冷漠,发生任何事情,她都是冷眼旁观,一双眼睛像是枯井一样,半点光彩都没有。
不对……
好像也有过有光彩的时候。
是那一次黑龙潭之事解决,她到营房中来找自己。
他受不住她的引诱两人颠鸾倒凤起来,她说“卓琅就是情郎”,“他是她的情郎”的时候,那双眼睛流光溢彩,和以往死气沉沉的模样就是不一样。
谢长清心中忽然如被重锤敲击,闷疼难受。
心情也更加糟糕。
他的手落到莎兰的脸颊上,指尖抚过她的眼尾,切齿低语:“疯女人……”
莎兰不知是否听到他的声音,哆嗦着身子朝他怀中靠。
谢长清把她抱好,闭上眼睛靠向了床柱。
到了第二日一早,莎兰依然没醒。
谢长清叫大夫来诊脉,那大夫看完哆嗦地说:“药都是对症的啊,至于为什么没醒来,是、是她先前身子就差,可能得用更好一点的药材。”
“我这里没有……”
这种穷乡僻壤,当然是没什么好药材的,这小镇的药铺便是常用的头疼脑热的药材而已。
保胎的药还是他为儿媳准备的。
谢长清将莎兰抱起来带走,亲兵善后,给了老大夫银钱,但也丢下了警告。
如果是他的药出问题,让莎兰的身体也出问题,那么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老大夫打着哆嗦抹着额头的汗水,只求他们千万别再回来了。
*
谢长清带着莎兰又走了半日,到晌午的时候终于进了一座大县城。
城中医馆很多。
底下亲兵去打听了一下,选了个口碑最好但铺子开的不那么大的医馆。
平素这医馆从早上天不亮就开始排队,到晌午时病人就基本看完了。
谢长清来的不早不晚,正好是病人看完的时候,坐堂的名医也准备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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