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昕暗暗舒了口气,再接再厉地说:“他有事去忙了,可能要晚些过来,你先吃点东西,等他回来我便叫他过来看你。”
陈书兰眼底光华黯淡下去,重新埋头于膝间。
接下去,无论谢如昕说什么,陈书兰都毫无反应,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青苔已从一开始的低低啜泣到现在变成泣不成声,连连说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谢如昕沉默片刻,无奈起身前往谢长渊那院落。
然而谢如昕到了之后,迎接谢如昕的是一室空荡——
谢长渊和他贴身的长随雷兴都不在,只留下几个粗使的下人。
谢如昕询问其中一个婆子。
那婆子低声回:“五公子几个时辰前就带雷鸣出门去了,说这两日去外面会友,不回家了。”
谢如昕:“……”
这哪是会友,这是避难,跑路了!
……
陈书兰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没反应。
谢如昕在海棠居来回踱步了片刻后,吩咐雷兴出去,寻一寻试试能不能找到谢长渊。
本来打算第二日再约见云成斐询问陈书兰的事情,现在也没法子,只能深夜给妙善堂那边递了信,打算和他商议一二。
谢如昕自己则尽快去了陆景荣那院子一趟。
虽然时辰已经很晚,但陆景荣很喜欢那几排药柜,到如今还在摆弄药材没休息。
瞧见谢如昕前来,他似乎也不好奇,“人醒了,心药跑了。”
“……”
谢如昕一路来的快,此时有些气喘,深呼吸了好几下稳定气息才说:“先生猜得不错,她现在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实在不知怎么办。”
“我也没法子。”
陆景荣眉心轻拧,叹道:“我说了这是心病,开不出什么药来的——开了她也不会吃。”
“好吧。”谢如昕点头,“我知道了,那……先生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离开陆景荣那里,谢如昕直奔妙善堂。
时辰已经太晚,妙善堂本来是早该关门了,但谢如昕传信,这边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她刚到妙善堂后的窄巷,边门便打开来,林野站在里头给谢如昕行礼:“小姐,殿下在里头等您。”
谢如昕深吸口气,走近妙善堂后院房间后开门见山道:“陈书兰的情况你可知道了?陈家的事情,朝中现在可有决断?”
“慢点说。”
云成斐穿一身玄色锦袍,发束墨玉冠,给谢如昕递了杯茶,“先坐。”
谢如昕坐下抿了两口茶又追问,“圣上打算怎么办?”
“皇爷爷没说。”
云成斐道:“我想他在等。”
“等什么?”谢如昕蹙了蹙眉:“等冀北那边的反应吗?上元案到现在过去一个月了冀北那边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志缘再怎么也是中山王的长子,京城陈家如今除了陈书兰基本是被灭门了。
护院连着家仆几百号人死于非命。
冀北如此平静实在……也不合常理。
为什么这么平静?
谢如昕忽然想起谢芙溪晚膳时候与她说的话。
中山王这般沉着地和朝廷对峙,莫非是觉得梁王府这点处置太轻了不足以平息怒火,所以等着圣上给云成斐和陈书兰的赐婚圣旨?
谢如昕拧起了眉毛。
“等其他人的反应。”云成斐淡道:“也等中山王府……”
云成斐细细地观察着谢如昕的表情,忽然说:“如果皇爷爷真的给我和陈书兰赐婚,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谢如昕眉心又是一皱,唇瓣紧抿片刻后说:“但如果圣上执意如此,别说是我,便是你也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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