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昕想起那个叫清辞的陈家护卫来。
香桂和香蓉听到里面的主子说起写字,便下去准备文房四宝了。
谢如昕和陈书兰坐在里间相顾无言。
待到备好了笔墨,谢如昕起身提笔,将陈书兰所要的内容一笔笔认真写下,请陈书兰来看。
“最近都没有顾得上练字,也不知这字还能不能入陈小姐的眼。”谢如昕说。
“很好看。”
陈书兰拿起那幅字,“谢小姐的字和谢小姐的人一样,看似安静实则潇洒,我若有谢小姐这份潇洒就好了。”
谢如昕不知她情况,但想她前世凄惨,心底泛起几许淡淡怜惜,又料定她必是情殇——
谢如昕沉吟片刻,说道:“我也未必真如陈小姐所想那般潇洒,这圣京城中,无论是富贵佳人,还是贫苦百姓,谁都有谁的难处痛处。”
“任何人一辈子都会有诸多的不如意,我们谁也不是圣人,其实很难做到真正的拿得起放得下。”
“但无论如何,都要疼惜自己。”
陈书兰看着那副字怔怔出神。
良久良久,她才把那副字放回桌上,朝着谢如昕温声笑道:“谢小姐的话说的不错,不管怎么,都要疼惜自己才行。”
“若是自己都不疼惜自己了,那旁人又怎会疼惜你。”
“是这个道理。”谢如昕点点头,“陈小姐来了也有一会儿了,用些糕点吧,若是饿坏了娇客,我可是大罪过。”
她说的一本正经,大大的眼睛却眨了眨,端庄之间带着几分俏皮。
陈书兰轻笑道:“好啊。”
两人吃了些糕点,说起练字,又说起旁的。
这一回似乎话题也多了一些。
从京城的风景,冬日的大雪,说道了冀北的荒原、风沙、隔壁,又说到江南的水乡,宾州的锦鲤。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一起用了晚膳陈书兰都不太愿意离去。
还是婢女青苔提醒了她好几次,陈书兰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今日算是交下谢姑娘这个朋友了,是不是?”陈书兰笑问,“隔几日我若还想来叨扰谢姑娘一二,不知姑娘可还欢迎。”
“当然。”
谢如昕说道:“你随时来,我随时欢迎,只要我在府上。”
“那好,我可当真了。”陈书兰朝着谢如昕眨了眨眼。
谢如昕依然是送陈书兰到了角门那里,正要上马车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谢如昕回眸一看。
那策马而来的人竟然是谢长渊。
马儿到了近前,谢长渊从马背上滑下来,脚步凌乱地扶住门边柱子。
谢如昕一瞧他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喝多了。
陈书兰也微微拧着眉,稍稍后退了两步。
“五哥。”谢如昕唤了一声,示意雷兴上前去扶人。
“嗯?”谢长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一路快马回府,这一下来,似乎那酒气也上了头,眼前的人变成了五个十个一大片。
他眯起醉眼,瞧见一个穿着白狐斗篷的姑娘在喊他,“如昕啊,你怎么站在门口?”
谢长渊一把挥开雷兴伸过来的手,朝着那姑娘走了两步,却是绊到了台阶,脚下一个踉跄,竟朝那姑娘扑过去。
只听一声娇气的惨叫声响起,陈书兰便被谢长渊扑的做了肉垫。
落地时还发出一声极重的“砰”,不知撞到了何处。
这一出着实是惊呆了众人。
谢如昕也大惊失色,赶紧去扶持谢长渊。
刚跑到跟前,就听“啪”的一声,陈书兰一巴掌甩到了谢长渊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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