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她怎么了。”穆钰着急的叫了起来。
只见椅子里的穆夫人痛苦极了,明明刚才还是笑着的 ,此时双眉紧锁,人崩溃的哭了起来,哭的手脚一起抖动。
“卫哥。”
“她在说什么。”穆钰听不清楚。
“不要,不要杀他。”穆夫人满头汗水,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穆钰急疯了,“沈大夫,不能让我母亲沉浸在那个梦里,她这样下去她会……”
沈晚娘立刻取了一根银针,随着银针缓缓碾入,穆夫人放松了许多。
“穆夫人,该醒醒了。”她轻轻推了推。
穆夫人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面前的人,恍如隔世,“我在哪儿。”
“母亲。”穆钰焦急的扑进她的怀里,“不要再去想了,儿子求你了。”
“穆夫人,刚刚只是一场梦而已。”沈晚娘安慰她,“你现在还好吧。”
而穆夫人似乎还沉浸在那场梦里,没有回答。
沈晚娘给她号脉,确定问题不大了才对穆钰道:“没事,应该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
“夫人夫人,能不能把门开开。”是红豆的声音。
沈晚娘有些生气了的打开了门,“红豆,我跟你说过不要随便来打扰。”
“不是我要打扰,是有人……”红豆指着来人,竟然穆总兵。
“沈大夫,恕我打扰了。”穆总兵走到她跟前来,“听说我夫人在这里诊治。”
“是。”
“我现在想要看看她。”
穆总兵进了屋里。
“爹。”穆钰意外他的到来。
啪。
穆总兵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我没有跟你说过吗,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非得要你母亲回忆起来吗。”
穆钰不言语,只低下头去。
穆总兵还是紧张着,他关切的拉起了穆夫人的手,蹲在了她的面前,“绣绣,你还好吧,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会出了这么多汗。”
穆总兵擦去了穆夫人脸上的汗水。
穆夫人怔怔的看着面前这张脸。
“绣绣,难道他们真的能让你想起什么来。”
穆夫人木然,而后摇头,“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要去想就会头痛。”
“看你,怎么那么执着呢,我都告诉过你了,都是些不怎么好的回忆,想起来也没用。以后咱们就不想了,好吗。”
穆夫人没回答,“你怎么也来了。”
“我去忙了一段日子,回来就不见你,一问起下人就说你来了京城。你都多少年不来京城了,我想也能想得到,你是来找这位沈神医的。”
“我只是好奇。”
“看你辛苦成什么样,别再好奇这些事了。家里表嫂托信给我,给钰儿说了一门亲事,孩子大了,咱们不能只想着自己,也得关心他。”
穆夫人点头,“我知道了。”
“那咱们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回扬州。”
穆总兵站了起来,再看向穆钰一脸冷漠,“愣着干什么呢,把你母亲送到马车里。”
穆钰扶起了穆夫人,两个人慢慢的走出屋子。
沈晚娘目送着他们,催眠才刚结束,刚刚穆夫人到底回忆起了什么没有,她也无从得知。
没想到穆总兵会匆匆赶来。
就在这个时候,穆夫人突然回过头来,她深深看了沈晚娘一眼,她的神情里哀惋和痛苦并存。
她记起来了。
沈晚娘肯定的想。
她一定是记起来了。
“沈神医。”这时候,穆总兵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穆总兵,抱歉啊,你看你来的突然,家里也没有什么准备,不如前厅坐坐喝杯茶。”
“我看还是算了,我这回来的匆忙,也没来记得给沈神医准备礼品,太唐突了。
不过沈神医,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管我家夫人的事了。”
沈晚娘微笑,“是她央求我的。”
“我也知道我家夫人看起来柔弱实际上非常固执,但沈神医,我们不许她回忆一定有我们的理由,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下次我夫人再上门,希望你直接回绝掉。
穆某在这里谢过神医了。
告辞。”
穆总兵转身就走,不一会儿就追上了穆夫人他们。
沈晚娘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们已经上了马车。
他们一走,红豆忍不住抱怨起来,“真是吓死人了,夫人,这个穆总兵人可太吓人了,刚刚我不给他叫门,他威胁我们说要是穆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就杀了我们全府的人,这也太嚣张了吧。”
“红豆姐,算了,人家可能也是关心自己的夫人。”许欢安抚了红豆。
沈晚娘没说话就回去了屋里。
她有预感,穆夫人一定是想起了什么。可她为什么会对穆总兵否认了呢。
这件事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但这终究是别人家的事情,作为一个大夫想太多是没必要的。
“嘶……”
沈晚娘感到一阵腹痛。
“师父,你没事吧,不会要生了 吧。”许欢一看就很害怕,急忙给沈晚娘号脉。
沈晚娘现在全靠许欢了,“怎么样。”
“没有早产的迹象。”
“可能是我太累了吧。”沈晚娘在躺椅上休息下来,“叫人给我送一碗参汤过来。”
沈晚娘腹痛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徐氏的耳朵里。
徐氏急匆匆的跑到沈晚娘的跟前,“你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生孩子的事情可没准了,没准哪一天就发动了,你还得人家看诊,真不知道怎么当娘的。”
“你别念我了,我这就当是生产之前的最后一回。”
在沈晚娘好言好语示好的情况下,徐氏才肯停下了嘴巴,但是要求沈晚娘接下来的日子里不许再出门。
沈晚娘这也是第一次生孩子,虽然书上的知识很多,但轮到了自己亲自上阵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不紧张才怪。
于是她也收心了,老老实实在家安胎,把顺产和剖腹产的选择都给许欢一一讲清楚。
她是预备顺产,因为这才符合瓜熟蒂落的生理规律。
可人和人又不同,万一不合适顺产也不能死扛不是。
进了盛夏,天气是越发奇怪起来了,常常昨天还艳阳高照,隔天就瓢泼大雨。
京城里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把很多路都汇聚成了小河。
徐氏看守犯人一样的看着沈晚娘,“外面的路滑,你这几天都不许出门。”
“我知道了,我最远就到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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