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太太舒了口气时,林婉月却垂着眼红了眼眶,道:“母亲如今不喜儿媳,儿媳也知道,只是如今儿媳还未和大嫂见过礼,放在旁人家却是没有的事。”
大太太如今是不愿云湘和林婉月碰面的,哪一个若是出了事,她都不愿见到,何况二儿如今正在春闱考场,便使出了十二分的和稀泥的本事,将林婉月劝回了春喜院。
林婉月自是含着满腔怨愤,回去路上转道想去清风苑,却被陆钧山留下的护卫拦截了去,根本见不到云湘,她只好回了春喜院,回去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又是哭了一通,因着这般郁结于心,晚上又起了高烧,请了大夫来。
云湘知道林婉月的这些消息已经是五天之后了,元朱跟她说林婉月起了高烧后,烧一直退不下来,咳嗽不停,病越发厉害,周大夫毫无办法,大太太请了好几个大夫上门为她会诊。
元朱跟她说这些,是有些天真孩子气的想法,因着二奶奶坏,曾经欺负过大奶奶,所以如今二奶奶不好了,她就偷偷跟大奶奶说。
虽然大爷不让大奶奶知道二奶奶的事,将清风苑看得和铁桶似的,本该是大奶奶管理后院,但有大爷一个,没人敢作乱。
云湘听闻林婉月的事,怔了一下,想了很久,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打算去对她做什么。
她虽毒辣,但也是这个时代的可怜女子,她要是和她一样的手段去对付她,就和她没什么区别了。
她不想做那样的人。
何况,林婉月现在,也是被她自己的脾性所累,怕是高烧引起了肺炎和一些并发症。
云湘想了想,良心作祟,她还是把上辈子知道的治疗肺炎的一些药草说给元朱听,当然药方配比她是不懂的,但大夫应该懂,就让她去和周大夫说说,或许有用呢?
元朱去了,但回来时却是气愤,道:“二奶奶都咳成那样了,一听大奶奶给周大夫传话,直接把我赶了出来!”
云湘就没有再管这件事,她的良心已经给出去了,别人不要,她自然不会再给第二次。
她打了个哈欠,又有些困倦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进了四月了,天气越发暖和,白日持续的时间也越多了。
如今不过未时半,弟弟在学堂还没回来,陆钧山也在外办事,云湘衣衫没脱,在窗边小榻躺下,准备睡一会儿。
可就在云湘睡着的这功夫里,却是出了大事。
林东流在西北大败,被活捉投降了西戎,卫家军折损三分之一,西戎连同羌人踏破了西北边境,夺下了两座城池,屠尽两城百姓,八百里急报传入京都。
皇帝大怒,当场气得褫夺了林东流镇国公爵位,国公府家眷们都被收押了去。
卫家抵挡不住,需要再集结兵马支援西北。
皇帝急派了人来扬州,陆钧山早有准备,匆匆赶回家一趟,云湘却是在酣睡。
虽说不舍扰了这小妇酣睡,但陆钧山却是不想就这般和她话都说不上一句就走,战场刀剑无眼,他是一定要和她说说话再走的。
陆钧山换好了甲胄,才是坐到榻边,轻轻晃了晃榻上的人儿,那霸道的性子在此时又展现得淋漓尽致,“快别睡了,再瞧爷两眼,可别等爷回来就忘了爷!”
这事依他看,这小妇很是做得出来!
云湘睁开眼时,还有些恍惚,最近总梦到现代的一些事,总陷在梦里有些出不来,若不是耳旁这男人霸道的呼喊,怕是还要再睡下去。
她转眼看到身旁的男人穿了一身甲胄,一下清醒了,坐了起来,“你……”
陆钧山自是不想再此时说废话,捧住云湘的脸低头就亲了过去,咬着她柔软的唇瓣好是吃了会儿,离开时又啄吻她两颊鼻子,额头,哪儿都没放过。
“爷要去西北一趟,归期不定,怕是至少要个一年,你在家好好的。”说罢,他又低头在她唇上香了口,喘着气道:“有事找娘说,别忘了给爷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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