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七娘婚事不顺,两回看上的男子却都不能娶了自己,过了年又已是十六岁,还没个着落,又想到满门已故去,不免伤心哀怨,回到屋里就趴在床上哭,“姑母,嘉儿命好苦!”
大太太心都碎了,忙俯下身去揽她肩膀,道:“莫要这般说,许是那些个人都没福气娶你,待姑母给你再寻一门亲事,定要比那蒋铖好个百倍!”
郑七娘没说话,咬着唇心里却有别的想法,她双眼盈满了泪,却是一颗心都在蒋铖身上了。她实在找不出他的缺点,不像大表哥,脾性霸道还风流,蒋铖却是品性高洁,又温柔亲和,她真想嫁给他的。
或许她该为自己搏一把,当面问问他,若是她愿意与那李文娘共侍一夫,可否愿意娶了她?
这个念头在心中疯长,可她又想起上回庭院里抱住大表哥被他推开一事,心里到底难堪,生怕又遭遇那般没脸的事,一时只犹豫摇摆,嘤嘤哭泣。
大太太不知她心思,又好一顿安抚,陪着郑七娘说了许久的话,才是心神劳累地回去。
周妈妈替她揉捏放松,大太太闭着眼叹了口气,道:“给嘉儿寻门亲事怎就这般困难呢?”
“马上就春闱了,或许太太可以瞧瞧这次春闱过后可有才子配得上表小姐的。”周妈妈提议道。
大太太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我还想着要不让钧山从他军中挑选可靠的武官,可想想嘉儿那柔弱的身子,便还是罢了。这一个个的,真叫人不省心,钧山今早上传信给老爷子说婚书一事了,老爷子定是要大怒一场。”
周妈妈点点头,又说道:“老奴瞧着戚姑娘周身气韵极佳,也就亏在出身上了。”
大太太听罢便笑了一声,“我瞧着啊,是亏在她的心没在钧山身上。”
“这话怎说?”周妈妈的心里,家里两位爷都是极好的人才,大爷要娶戚云湘为妻,她的心怎能不在钧山身上?
大太太说话颇有几分毒辣:“哼,我瞧着就钧山剃头担子一头热,也真是一物降一物,谁让他以前风流成性,如今倒是要好好吃一吃苦头。若是她是个有心的,自是往我这边跑得勤,而不是如今这般躲在寻芳院里,我看是钧山手腕强横,她不得不从,哎如今真是黄连抹猪头,真真苦脑(恼)啊!”
周妈妈:“……”
虽说如今林婉月将要临盆了,但这并不妨碍大太太想抱那大儿陆钧山的孩子,只要想着生得如戚怀信那般粉雕玉琢的小金童,便是心馋得很!
“你说我要不要在后头推一推?”大太太呢喃一声。
周妈妈心里却是咯噔一下,遥想当年大太太也是将门虎女啊,这任性折腾起事来是叫人招架不住的,赶忙要劝说两句,却听大太太一拍桌子道:“不管公爹了,谁也阻不了我想抱孙!你且去把她叫来我这儿,就说我有事与她说!”
说罢,大太太就忽然起身,找了库房钥匙。
陆钧山好不容易从御书房里出来,顺势又去了一趟太医院,本该昨日就去,但昨日事多又去西大营忙军务,故没得空去。
太医院里最擅长治毒的是左院判刘太医,今日他正好当值,听闻陆将军来找,自是应下了,等傍晚下值后便去一趟陆府瞧瞧那咽喉被毒哑了的小儿。
如此,陆钧山才是骑马往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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