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路引文书,他是随身带在身上的,防着云湘趁他不在偷偷跑了去,虽然这一个多月两人也算是相熟了,可郑守始终是大太太派来的护卫,依旧恪守职责。
云湘知晓他不往上报她的下落已经是他职责之外了。
郑守不多话,将锄头放在院子角落,随后就去了厨房,准备今天的饭食。
云湘是不会这些的,这一路上也试图学过,但不知怎的,明明和郑守的步骤一样,做出来的东西就是难以下咽,她只能帮着打打下手。
跟在郑守后面进了厨房后,便低声道:“菜我都洗过了,米也淘了,土豆也削了皮,那腊肉我不知怎么处理便没动。”
郑守偏头看她一眼,点了下头,“戚姑娘出去吧,厨房油烟大。”
云湘摇头,和前两天一样,等郑守将柴火点上后,就帮着烧火。
郑守嗯了声,将米下锅,加水焖上,又将肉切成片,打算一会做个腊肉土豆片。
他动作麻利,是做家事的好手,很快厨房里便飘来香气。
期间两人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等饭菜摆上桌,云湘盛好饭坐下后,道:“你可有听说胡家办什么木雕鉴赏会一事?”
郑守也是见过云湘雕琢的妆奁匣子的,极为精巧雅致,一听便知她有些意动。
他点点头,看向云湘,“姑娘想参加?”
云湘眼睛里有一种特别的光华,她只抿着唇浅浅一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不知怎么的,她内心虽是有些想参加,可直觉却很敏锐,脑中那风流霸道男人恶灵般的脸陡然出现在面前张牙舞爪,让她多出一份警惕。
如今刚落脚,还是安分些为好,何况她如今不缺钱,在小村子里过过这般怡然的日子很好。
横竖那一日也去了胡家铺子探寻过,日后缺了钱了便可雕了物件去卖。
如今她要好好想想今后的打算,以前想得容易,只要离开陆家,不愿做被把玩的玩物,出来靠着木雕手艺生活,若能找到弟弟,便相依为命。
现在一路从扬州到这里看得多了,她不禁开始想,如果她再也穿越不回去,她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呢?
陆钧山说弟弟在西北,等以后她安稳了,可以去寻弟弟,可当今女子不易,弟弟又是被收养的,她是不好赖在弟弟那儿的。
所以是一辈子不成亲,想办法将来办个女户,还是终究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成亲在这里重新有个家?
云湘垂着眼睛出了会儿神,脑子里又想起了陆钧山那张色彩浓烈的脸。
她皱了皱眉,将脑中的人挥去。
郑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好一会儿,在云湘发觉前垂下了眼睛。
两人安静地吃过饭,云湘包揽了洗碗的活,郑守则去了院子里的井水那儿,将灶房水缸里的水又打满。
随后两人便回了各自的屋,严男女之大防。
在周家村的日子平静又宁和,云湘会跟着女人们一起去河边洗衣,听她们说些闲话。
这里靠山靠水,风景不比扬州别院后山差,更多了些自然质朴的味道,云湘挺喜欢这里,唇角总含着笑,心情自是轻松,不必和从前为奴为婢时那般担心犯了错被责骂打卖。
也会听到那木雕鉴赏会的消息。
村里的张木匠花了半个月精心准备了一张架子床送去,那架子床做得极好,雕有龙凤飞鹤。
这日一大早张木匠用牛车将床送出村时,云湘还跟着人群去看了热闹,确实做得很精美,她还跟着称赞,浅笑着祝张木匠夺得魁首。
架子床傍晚就送到了府城里,已在这守株待兔半月的陆钧山照旧去一一检查,他拧紧了眉只稍看上一眼就知那等粗劣制品自然不是出自那狠心女人那双妙手。
他冷着一张俊美的脸,站在他身旁陪着的胡家少爷不自觉头皮发麻,在这般凝滞的氛围里少不得要说点俏皮话缓和一下这刚硬冷酷的气氛:“这些日子送上来的这些个物件儿确实都俗不可耐,倒是不如半个多月前我铺子里收上来的一件妆奁匣子,精致可爱,玲珑秀美,很有几分巧思在里面。”
这话一下引起陆钧山注意,凤眼一眯:“可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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