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眨眨眼,自然是高高兴兴应下,“多谢大爷。”
她夹了块排骨,入口酸甜可口,十分合她口味。
有了这第一块排骨,陆钧山便各种挑剔起菜来,这觉得太淡,那觉得太咸,这又说不喜喝汤,总之云湘“被迫”吃了许多。
到离开酒楼时,撑得差点站不起来,腰带都是绷紧了的,她有几分怀疑陆钧山是故意的。
“胃口这般小,可见平日吃太少,身上也没几两肉,鸣莺,你让厨子好好钻研些饭食,让她每日多吃点。”陆钧山还很是挑剔,对鸣莺如此吩咐。
鸣莺自然低头应声,心里却是有些酸涩,大爷如今怕是真当她和鸣凤是丫鬟了,明明当初她们两个被送去别院,是要当大爷的通房的。
云湘看到了鸣莺脸上一闪而逝的酸涩和不甘,只垂下眼当没看到,轻叹了声。
出醉仙楼时,陆钧山给云湘戴上了幂蓠遮脸,以免再遇到宋文之流盯着她看。
云湘不喜这东西,但她不能说不,只好由着他去,又跟着去了首饰店衣裳铺逛了逛,下午的时候,陆钧山带她去了瘦西湖。
湖上风光迷人,景色极好,几艘船在上面飘着,瞧着便知是哪家奢靡公子在消遣。
当然陆钧山也是其中一个,而她则是被消遣的。
坐在船上游荡,吹着湖风,云湘将幂蓠摘下,眯着眼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船并不大,前头有成林撑着床,船舱用竹帘做遮拦,放下竹帘便能拢成个小间来,里面摆放着软垫小几,可以躺着享受这午后时光。
陆钧山随意躺下,朝云湘招招手,“午后可是困乏,和爷在此休憩一番?”
云湘顺从地躺下,被他揽抱在怀里,她闭上了眼,许是吃饱喝足,确实有几分困乏,很快睡了过去。
在湖上摇摇晃晃的,云湘做了个梦,梦到了上辈子的爹娘弟弟,还有她那总是洒脱温煦的男朋友。
她梦到一家子在一起过年,庆祝着新一年的到来,她脸上都是欢喜的笑容,可梦的的最后,周围的灯火与热闹一点点褪去,爹娘依依不舍地与她说再见,弟弟抱着她的腿哭,男朋友满眼悲伤地看着她。
他们渐渐在黑暗里远去,慢慢地淡去身影。
“不!不要走,爸!妈!小弟!蒋铖!不要走!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身后渐渐有黑色的藤蔓将她束缚住,她挣脱不得,云湘哭着喊着,可前面的人还是在远去,周围的高楼大厦也在渐渐后退消失。
她剧烈挣扎,回头看到陆钧山俊美却居高临下的脸,看到他那双凤眼瞪着自己,强把她拽住,她哭喊着去推他,却推搡不开,被他死死搂住,拖回黑暗里。
“醒醒!醒醒!”
云湘听到耳旁急切的声音,感觉身体被摇晃着,她被迫醒来。
醒来时,她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看着船舱的眼神很是恍惚。
“蒋铖是谁?”耳旁,那在黑暗中硬是将她留下的霸道男人声音带着几分危险,低声问道。
云湘偏头看过去,对上陆钧山那双凌厉的凤眼,那里头的不满那样深,她张了张嘴,却有些装不下去了,那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她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一下落了下来。
她捂住了眼睛。
陆钧山看到她眼皮红红,哭得小猫一样可怜的模样,心里又闷又气,方才睡得好好的,他被她的抽泣声惊醒。
睁眼一看,就看到她被梦魇住哭得可怜的模样。
他怜她,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却听她哭喊着不要走,前面喊爸妈时倒也没什么,他猜出这许是称呼爹娘的,但后面听她说什么蒋铖不要走时,他一下愣住,随即闷气填肺,差点要炸了。
“蒋铖是谁?”陆钧山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又拧紧了眉去问云湘。
他伸手去拉开云湘捂住眼睛的手。
云湘竭力保持着情绪,但呼吸却没法很快平稳下来,她抽着气,声音有几分哽咽:“是儿时玩伴。”
“听着是个男子的名字?”陆钧山心头吃味,冷着脸质问。
云湘眼角还在流泪,她太想爸妈了,穿越到现在快一年了,她一年没见他们了。
她抽着气细声骗他说:“是女子,澄是澄澈的澄。”
陆钧山却是不太信,方才她喊这名字时语气几多缠绵。
她从未用那般语气喊他名字。
陆钧山却是不曾想这世上至今女子也就他家中长辈叫过他名字。
他拧紧了眉,忍着心中这一股酸味,道:“方才你叫她不要走是什么意思?”
云湘深呼吸,道:“小时她落水没救起来,许是今日来湖上,我做梦好不容易梦到她,便不想她走。”
她说得这般无懈可击,如今人在她嘴里又是死了,陆钧山似乎不该再多问多想下去,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似是男人直觉一般。
可此时再纠结此事显得他太过没有气度,何况,只是她做梦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陆钧山半天没吭声,只那脸色看着就是恶灵一般有几分霸道凶悍地盯着她看。
云湘眨眨眼,起身用帕子抹去眼角的泪,再是垂着眼伏到陆钧山怀里,柔声说:“多谢大爷今日带我出游,如今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
陆钧山被她抱着,到底身体软了下来,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低头霸道地吮去她眼角的那一丁点为别人留下的潮湿,想开口让她叫自己名字,却又觉得这实在是太宠溺她,回想最近,他皱了下眉,便硬是忍了下来。
“以后不许为旁人哭。”半晌后,他对她说,语气颇为强势。
云湘垂着眼睛应了一声,没与他纠缠。
为谁哭又岂是她能控制的?
反正不会心里念着他而哭。
陆钧山带云湘回了别院。
而大太太从陆清泽那儿知晓陆钧山今日带了个女郎去醉仙楼正经吃饭,心中好奇又欢喜,叫人去打听。
下边人就打听到宋文今日见过陆钧山和他身边的女子,听人将那女子容貌夸得地上无只有天上仙女才有那般绝色姿容时,不由生出好奇来。
那宋文还说那女子不是扬州的,从前没见过。
后来这话越传越离谱,说那女子不是扬州人,是陆钧山从别地抢掠来的。
话传到大太太这儿,已是成了陆钧山抢掠了别家寡妇,养在外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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