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好像有些不舒服,昏迷中蹙了蹙柳眉,陆钧山看见了,低声又哼了一声,将她从怀里翻过身来,背对着自己,再是垂着眼准备解下她裙裳给她上药。
虽说方才春莲替云湘收拾过,可没上药止不了血,如今那衣服沾了脓血便粘连着,陆钧山仿佛对付伤处很有经验,先用棉巾沾了温水覆在云湘臀腿上,过了会儿再是轻轻解开。
当瞧见系在腰上的那一截细带子时,他愣了愣,随即发觉是什么,眉头皱得更厉害。
衣衫被揭下来时,还是扯到了皮肉,云湘瞬间从昏迷中疼醒了,浑浑噩噩的知觉恢复些,立刻察觉到自己正趴在人腿上。
那人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味竟是对她来说有几分熟稔,让她一下反应过来他是谁,正要说话,又感觉后腰那一凉,她本就烧红的脸更红了,挣扎起来。
只听陆钧山低沉的声音冷淡道:“安分点!难不成你以为我对着这冻梨似的淌着脓水之处有何兴致不成?”
云湘浑身高热虚软,臀腿那儿又疼,如今又被一个男人剥了衣裳给臀上药,还这般说,她再坚强,再想装作若无其事,眼睛还是瞬间红了,一直隐忍的眼泪还是从眼眶里落下来。
她埋下了头,却没有吭声,只是默默流泪。
她不知道陆钧山为什么要来,或许只是难得大发善心来救她,她此刻说不出什么推拒的话,因为她需要这一份她原本开不了口的善心。
陆钧山见她不吭声,以为是高烧虚软无力,许是又昏睡过去,倒也没有太在意,只专心替她清理了臀腿上的污血,他是不知晓这丫鬟今日还来了月事,本就是女子体虚的时候,遭了这么大的罪,他一时心里竟是有些心虚。
分明只是个丫鬟而已。
陆钧山想到这,又板了脸色,若不是她冥顽不灵,她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他手上动作算不上轻柔,毕竟也是头一回替女子上药,不知女子和男子不同,只利落地擦洗干净,便上金疮药。
云湘很疼,疼得眼泪流得更厉害,但她咬紧了牙隐忍着,只以为陆钧山在故意折磨她,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提醒她如今救她的人是谁。
等陆钧山替云湘上完药,这才发觉自己腿上的薄衫都湿透了,他皱了下眉,将云湘一直埋着的脸抬起来,这便看到她闭紧双眼,咬紧牙关一副隐忍又委屈的模样,默默哭得满脸都是泪,眼睛红得不成样。
他一时来气,心里发堵,冷峻着脸,“哭什么?爷亲自来给你上药,你有什么可哭的?”
云湘听到他这话,睁开眼睛,本想对陆钧山道一声谢,向他示弱主动表现出是她求他来的诸如此类的话,圆了他的颜面,消了他的脾气,可她虚脱得厉害,小腹也还在疼,睁眼看到他冷峻的脸,心里各种情绪上来,委屈得厉害。
陆钧山见她不仅不说话,两只眼睛盯着他还不停往下落泪,哭得都小声抽噎起来,满脸都是泪。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总是气堵得厉害,拿起袖子胡乱擦了擦她烧得滚烫又哭得可怜的脸,“再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任由那老太婆把你明天卖出去!”
这话刺激了云湘,她抽噎得更厉害,好像在这个人面前本也没什么脸面可言了,便无所谓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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