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捅了马蜂窝般,陆钧山脸色更难看了,只捏着手里木雕,冷哼一声,忽然莫名说了句:“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正好此时丫鬟已是备好香汤,陆钧山将那木雕往榻上一丢,站起身来就去浴房。
沐浴过后,陆钧山由着丫鬟绞干了头发,便睡下了。
只连续两晚睡前情绪恶劣,今晚睡下后,久久不能入眠,闭上眼,就是那戚云湘在他怀里被反胃地呕出秽物的模样。
他心里气得要命,摸了摸自己的脸,抿紧了唇,最后实在难眠,也没兴致去后院,索性起身抽出放在武器架上的长剑,推开门去了院子里发泄。
……
云湘当然不知道自己那一呕直接把陆钧山呕得气狠了,她这一晚依然沉入香甜梦乡,甚至梦到了自己一年后攒够银钱赎身的场景。
只是场景最后一幕就不太美妙了,她背着包袱从陆家宅子出去时,门口那儿站了个高大挺括的人影,冷峻着一张脸,凌厉的凤眼就这么直勾勾地扫过来,拦门神一般将她堵在门里。
“我的第一百零八房小妾想跑去哪儿?”低沉的声音,霸道的气势,不容拒绝的气势。
云湘是被梦惊醒的,最后一幕堪称噩梦。
天气闷热,她还出了一身汗,眼看外面天快亮了,云湘索性也不睡了,轻手轻脚起来去外面打了水擦洗一番,换了衣服又洗干净晾好,再是检查了一下要带着走的包袱。
换洗衣物是必备的,银钱也要带一些。
如今加上新发的月钱,她已经有五两余了。
原本云湘只打算带些散碎铜钱,装个一荷包就行,但是她皱着眉又想了想,钱不在身边总有些心里不安,再者万一在外面遇到什么意外也要用钱,索性都带上。
如此又整理收拾一番,那边元朱也起来了,轻手轻脚开始收拾。
丫鬟们要提前去收拾马车行李的,赵嬷嬷那边早早起来,指挥着喜翠紫蝶带着丫鬟们将一些零碎东西都装到马车上去。
大件的物件儿昨日都已经装到马车上了。
从春喜院出来时,林婉月是由着陆清泽陪着出来的。
身为丈夫,自是要送有孕的妻子去大净寺,虽因为课业不能陪着她去庄子,但寺里住两日却是必须的。
晨光里,夫妻两个一个面容明丽一个俊秀端雅,极是相配。
云湘跟在后面,却想到了那迎雪和逢冬,以及被林婉月使了计谋驱逐出去的与陆清泽青梅竹马长大的丫鬟清儿。
她轻叹了口气,垂着眼睛安静跟着人群往外去。
春喜院旁边就是潮浪院,陆钧山天快亮才挺着一身硬挺肌肉睡下,本就睡眠不好,加上习武之人五感清明,一丁点风吹草动都惹得他心烦意乱,皱着眉头起身叫了人进来,问:“外面什么事儿?”
丫鬟低着头说:“回大爷,二奶奶要去大净寺烧香,这会儿子二爷正陪着二奶奶出门呢,表小姐和大小姐也去。”
陆钧山皱了眉,穿上了外袍,余光扫了一眼榻上那孤零零躺在那儿的木雕,狭长的凤眼眯了眯。
“二表哥,二表嫂。”
“二哥,二嫂。”
快到陆宅门口时,传来两声女声,一道娇弱仙气,一道则显出几分怯懦。
云湘抬起头去看,便见到了站在那儿的两名少女,其中一位削肩柳腰,弱质纤纤,生得极美,穿着件浅蓝团花诃子裙,气质文弱,天仙般的人物,另一位也是杏眼桃腮,一双眼和陆清泽有几分相似,桃花一般,只是气质有些畏畏缩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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