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寒冬,人一坐在冰水之中浑身就冷的瑟瑟发抖。哪怕是强硬如万岁爷,也难以抵抗。
这副样子,的确是有够受罪的。
沈芙想到刚刚太医神色,忽然就明白了。难怪太医一直犹犹豫豫,怕是万岁爷自小到大怕是没吃过这份罪。
哪怕是提前吃了定心丸,也难掩那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与冷汗。
她收回目光,咬着唇低下头缓缓靠近:“万岁爷。”
沈芙的目光落在浴桶中,虽不知道此时万岁爷是否清醒。但她作为万岁爷的嫔妃,瞧见万岁爷受此大罪,装也得装出几分担心来。
“太医说万岁爷中了迷情香。”沈芙说到这儿,手悄悄掐着大腿,瞬间忍不住红了眼眶: “嫔妾伺候不了万岁爷,不能替万岁爷排忧。”
她咬着唇,轻轻试探着:“万岁爷可要嫔妾去让林安叫旁人过来?”
这个旁人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沈芙说出这话时,满脸试探。一双眼睛看向万岁爷,眼神中明晃晃的带着担心与不愿。
箫煜坐在浴桶中,瞥见沈芙面上的脸色,只觉得头疼欲裂。
“你当真儿想让朕和旁的嫔妃?”
刚刚那时候他可没睡着,况且刚刚沈芙也不是这么讲的。
万岁爷的眼眸看向沈芙,眼神之中仿若是能看透一切。
沈芙对上万岁爷的眼神,犹豫了一番干脆以退为进,坦诚道:“嫔妾自然是不想的。”
这个时候万岁爷正是难受,沈芙说这些话未免有些太没良心。
可这中了迷情香的滋味,毕竟太过难受。沈芙不确定万岁爷是否真的能扛的住。
若是伤了身子,到时候怪罪的还是她。
话锋一转,沈芙又接着道。
“只是嫔妾却也见不得万岁爷如此难受。万岁爷难受一分,嫔妾就心疼一分。”
“与其这样,嫔妾倒还不如……”沈芙语气犹犹豫豫的,之后的话在嘴里却到底还是说不下去。
箫煜的眼神本是含着笑意,但听见沈芙如此说,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下来。
“不如什么?”万岁爷的语气阴寒,带着危险。
沈芙低头,犹犹豫豫不敢开口。
头顶传来一阵嗤笑,箫煜立即伸出手,拉住沈芙的手腕。
紧扣住她手腕的指腹一片冰凉,万岁爷掌心用力,一把将沈芙带到身侧。
冰冷的水差点儿飞溅到她身上,沈芙惊呼一声,却发现万岁爷将她带至跟前。
“万岁爷……”沈芙嘴里哆嗦,这下彻底是慌张了:“嫔妾还怀着身孕,是,是万万是不能的……”
此时此刻,沈芙当真儿是惊惶失措。若是万岁爷真的有什么,伤了她腹中的孩子。
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沈芙不敢在装,双手用力想将万岁爷给推开。
指腹还未用力,万岁爷便一只手牢牢地禁锢住她:“别动!”
低沉的嗓音中却是让人无法抗拒,万岁爷拉着她的手,舒了一口气:“朕不会伤害你。”
箫煜说着,余光看着沈芙的小腹。深邃的眼底黑的如同一团浓墨,万岁爷的眼神中明明是有可克制不住的欲望,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你放心,朕不会伤害你。”箫煜又重复了一遍,握住沈芙的手都松懈了几分。
他深深吸了口气,推开沈芙让她走远一些:“你往前一点,”
沈芙不知道万岁爷是想做什么,犹犹豫豫开始后退了一步。
“再往后……”万岁爷一开口,沈芙又犹豫的朝后继续后退了些。
“对,你就站在那儿。”箫煜坐在浴桶中,看着沈芙。
“就让朕看着你就好。”
沈芙注意到万岁爷嗓音的沙哑,还有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万岁爷的目光如此坦诚,沈芙被万岁爷这番看着,只觉得那目光像是一把手落在她身上。
那凌厉的目光太过赤裸,沈芙被看的浑身不适。但她看着万岁爷那双眼中的绯红, 知晓此时万岁爷要比自己难受百倍。
沈芙就这么站着,任由万岁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浴桶中水声响起,声音起起伏伏。沈芙站在浴桶前,看着玄色的长袍漂浮在水面。
万岁爷的手臂掩盖在水面下, 起起伏伏。沈芙看着万岁爷的眼睛,直到那双绯红的眼睛逐渐变得平淡。
窗外的夜色半掩,逐渐变得光亮。
下了一整夜的雪,整个竹林都被深雪覆盖。
沈芙跟着一整晚没睡,神色难掩疲倦,只她看着一旁被林安伺候穿衣的万岁爷。
折腾了一晚上,总算是扛了过去。
沈芙松了口气,屏风内,林安正替万岁爷系腰带。单薄的屏风遮不住细碎的声音:“奴才已经派人细细查过,除了晚宴上的饮食之外,万岁爷入口之物无任何异样。”
“那便是晚宴上出现了问题。”万岁爷的声音透过屏风传了出来,冷冽刺骨。
林安背脊骨一阵发疼,弯身退下。
恰在此时,门口却是传来一道敲门声:“万岁爷。”
林安气不顺,冷眼推开门压低声音训斥:“做什么?没见沈贵嫔娘娘在?”
小太监指着门口,的声音透过门框的缝隙传来:“那……那儿……”
林安顺着小太监的手指朝门口看去,而背后沈芙跟在萧煜听见声音也跟着看了过来。
大门敞开,屋外白茫茫一片,整个竹林都被白雪覆盖。
而那白雪皑皑之中,一女子身着乌金云绣的舞衣,赤脚踩在雪地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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