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生气,夏谨言双手不能动,脸颊肿得说不了太多话,只能像只愤怒的豹子一样,张开尖牙利爪狠狠朝着男人扑过来:“我跟你拼了。”
“谨言!”可怜刘老太爷年纪一把,关键时刻想拉都拉不住这个莽撞经不起激的外孙,眼睁睁看着他自投罗网,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大喊道:“王爷,请手下留情啊。”
咔!
嘣!
又是清脆的两声响。
萧楚抬脚狠狠踹向夏谨言双膝,下脚之狠直接踹断了他的膝盖骨,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复老太爷的恳求:“放心吧!到底是兄弟至亲,我还不屑于让这种蠢货的血脏了王府的地。”
扑通!
夏谨言还来不及感受双腿的剧痛,便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夏凛枭面前,脸色惨白得说不出话:“夏凛枭,你……”
“你最好少说话,免得待会儿连牙都保不住。”萧楚弯腰,冷冷俯视着夏谨言仇恨怒怼的面孔,冷声地道,“你应该很清楚——这都是你欠我的。”
夏谨言面色一紧:“你什么意思?我一定要找父皇评理,你这分明是在报私仇。”
“谁说不是呢?你尽管去告状,我保证一个字都不带否认的。”萧楚的张狂恣意向来毫不掩饰,“不仅如此,我还会一字一句地告诉父皇——我这一踹,你的膝盖骨是粉碎性骨折。”
“这样的重伤,你需要先在床上静养个把月,再坐轮椅至少小半年,同时还要用灵丹妙药养着,这样才能渐渐好转。”
“不过,静养的初始阶段你的双腿每天都像有千万只虫子一样在咬来咬去,折腾得你夜不能寐,日不能睡,疼得你抓心挠肝恨不得自断双腿从此痛快当一个残废!”
他冷冷拍着夏谨言红肿的脸:“不如我现在就陪你入宫告状,让父皇给你做主?”
“不……”光是听到他声情并茂的形容,夏谨言就已经惨白了一张俊脸,浑身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这是漓火毒发作的初始症状!
夏凛枭这么做,就是故意在报复他下漓火毒的仇!
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就是要自己把他经历过的痛苦全部在经历一遍,才能赢得凌虐报复的快感……
不愧是夏凛枭,果然冷心绝情,残酷不仁!
可是偏偏他就算疼死也不能真的去告御状,否则夏凛枭必然将漓火毒的事翻到明面上来。
苏淮宁那个贱人一定会站出来指认自己,帮助夏凛枭报仇雪恨。
如此一来,他不仅要疼得死去活来,还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惩罚,甚至成为众矢之的,彻底告别东宫之位。
两害取其轻。
纵然他再不甘,也不敢再跟夏凛枭赌一次了。
“夏凛枭,你够狠。”夏谨言想要站起来放狠话,一动弹就疼得撕心裂肺,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他咬紧牙关强忍剧痛,一字一句地说:“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认输!岭北死了两个监察官,父皇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还有这种事?”萧楚一脸惊讶,然后一句话反杀:“你我同样是关禁闭,三皇子的消息可真是够灵通的,想必刘家帮忙出了不少力吧。待会儿见了父皇,我一定当面好好夸一下老太爷为三皇子殿下的周全筹谋。”
“你!”夏谨言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像只愤怒但无力的病狗一样趴在地上冲着夏凛枭无力地怒视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既然是禁闭,自然是禁止消息买卖、人情往来的。
夏凛枭真要这么说,父皇还不得当场龙颜大怒,说不定还要把监察官被杀一案的怒意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这个夏凛枭,真是老谋深算不要脸!
“王爷,谨言愚昧无知不懂事,还请您念在兄弟的情分上宽恕一二啊。”刘老太爷眼看着自家外孙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得不绷着一张老脸过来哭闹着求情。
他自以为这一把年纪,最适合打感情牌,就连陛下都敌不过他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更何况夏凛枭乎?
苏染汐觑一眼萧楚眼底的精光,微微扶额——老爷子怕是高兴得太早了。
他碰上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萧楚,这个人一向把大局和礼法当作狗屁,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有话就说。
果不其然——
萧楚故作震惊的反问:“兄弟情分?”
他打量一眼刘老太爷,满脸嘲讽:“老太爷广为人师,桃李满天下,按理说该是我大夏最懂礼仪教条的人,怎么连‘兄友弟恭’这么简单的词都参不透?”
“老太爷只是年纪大了,又不是瞎了,该不会没看到刚刚夏谨言带着狗奴才对本王喊打喊杀的恶劣行为吧?弟既不‘恭’,兄自难‘友’,如此一来,何来兄弟之情?”
刘老太爷被他的振振有词气得脸色灰白,当即敛起哭闹的戏码,脸色严肃道:“王爷,兄弟之间难免有摩擦,你年长一些,自当宽心教导弟弟,何苦如此咄咄逼人、不近人情?”
“老太爷这话,委实太不要脸。”萧楚才不惯着这人倚老卖老的毛病,“夏谨言几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您管人命关天的大事叫‘摩擦’?信不信我当场‘摩擦’夏谨言给您看看?”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更何况,教导子女是他爹娘的事,而我要做的就是教训完夏谨言再送他去见爹娘。”
萧楚一番强势输出,惊呆众人的同时,气得老爷子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你简直……”他指着萧楚的鼻子抖了半晌也没能骂出只言片语,气得当场昏死过去。
“外祖父!”
“老太爷!”
顿时,现场乱作一团。
萧楚冷眼旁观,好似这一场闹剧跟他无关,那双幽深的眼睛噙着冰冷的嘲讽和报复得逞的快意。
青鸽看一眼作壁上观的萧楚,很快明白过来王爷变身之后靠不住,话事人还得找苏染汐:“王妃,怎么办?”
墨鹤面色紧绷地看了一眼萧楚,终究不敢明着说什么。
他连忙走到苏染汐身边,半是警告半是劝导道:“属下知道王妃和萧……萧公子关系好。只是以前你们联手胡闹就罢了,今日老太爷和三皇子要是在王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王府上下都难逃干系!”
苏染汐一脸无辜:“他造的孽,跟我有什么关系?事情闹大了,我可不接这个烂摊子。”
她下意识看了萧楚一眼,其实心里也想知道他把事情闹这么大,接下来要怎么善后。
奇怪的是——
萧楚一个眼角余光都没递过来,
他冷漠得仿佛苏染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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