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凛枭神色一凝:“她何时叮嘱你的?”
之前两人不欢而散,连和离书都搬出来了,他何尝没有看见她眼底的愤恨和恼怒?
那种情况下,她怕是想他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叮嘱这些?
“您写和离书的时候,王妃悄悄告诉安知行的。”
墨鹤垂眸,一板一眼地说,“先前大战,安知行担心王爷心神大动引起毒发,故而特意叮嘱属下照看王爷。”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不肯放朱雀回瘟疫病区的缘故。
王爷身上的漓火毒不受控制。
除了王妃,只有朱雀能照看一二。
夏凛枭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暗流——她还真是妇人之仁。
半晌,他掏出怀里的狮虎令。
上面似乎还有苏染汐递还给他的余温。
夏凛枭攥紧了狮虎令,冷声命令道:“放信号,速召青鸽回城。”
……
夜色渐临。
林野间树影重重,鸟语虫鸣不绝于耳。
苏染汐挣扎着睁开眼,身体仿佛被万斤巨石碾压过一般。
尤其是胸口和膝窝,又沉又疼。
她恨不得眼睛一闭,昏过去就感觉不到多疼了。
“美人醒了?”一道喜怒难辨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染汐疼得爬不起来,只能僵硬地扭过脸,看向不远处的塔慕,眼皮突然狠狠抽了抽。
身材健硕的混血美男子正坐在浴桶里。
下半身泡在一汪药泉之中,健美的胸肌坦荡荡地暴露在空气中,凝结着细密的汗珠,还腾腾地冒着烟。
衬着他轮廓深邃的五官,性感又狂野。
视觉冲击太强烈!
苏染汐眨了眨眼,连忙转过脸来,不动声色地打量身处地——这是一处不大不小的石室,地面潮湿,墙壁却干燥。
一面墙挂满了刀枪剑戟诸多兵器,一面墙挂着稀奇古怪的药材,大多是疗外伤所用。
她此刻正躺在一张石床之上,隔着厚厚的褥子还不算硌得慌,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别担心,只是强效蒙汗药罢了,不伤根本,”
塔慕波澜不惊的眼神盯着女人姣好的面容,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也不影响你给我生孩子。”
苏染汐扭头,看着他漂亮的混血脸蛋,没忍住叹了一声:“好好一个帅哥,怎么就多长了张嘴?”
塔慕本以为她落入敌手,至少会惊慌失措,没想到居然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用嘴说话?就安静地做一个美男子不好吗?”苏染汐快无语了。
“一张嘴就破坏了这绝美的氛围,还能不能让人安静地看个脸了?”
“论及美色,本殿下怎及你倾国倾城?”塔慕对她的坦荡无畏有些意外。
盯着苏染汐看了半晌,他突然冷笑,周身杀气暴涨:“只是没想到,你竟是夏凛枭的王妃!”
“更没想到,王妃医术如此卓绝,连《万毒册》的无解之毒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开。”
苏染汐惊讶:“《万毒册》?”
时间有限,她尚未完全吃透《万毒册》。
这回又事发突然,她没想到这毒竟然是来自《万毒册》。
那可是春无双的独门秘籍!
消失多年,连相府的人和原主都不知道下落。
偏偏青夫人刚刚将《万毒册》交给她,塔慕就这么快把里头的毒用在了岭安城内?
“王子好厉害!”她直白地问:“相府里,也有你的人?”
“你倒是胆子大。”塔慕突然从浴桶中飞身而出,杀气腾腾地落在床榻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弯刀一出,瞬间抵住苏染汐的脖子。
他眼底的杀气,如江水滔滔。
“我怕死了!”
苏染汐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地举手投降:“不过,素闻大王子英武悍勇,所向披靡,想来不会跟我这小小女子计较。”
“您也说了,我精通医术,还是夏凛枭的女人,留我在身边,不仅能帮王子治病炼毒,还能羞辱夏凛枭,岂不是一举两得?”
塔慕掐着她的下颌,冷笑:“你解了岭安城的毒,坏我攻城大计,如今却说要帮我?”
“殿下若要杀我,何必让人千辛万苦地掳了我来?”
苏染汐小心翼翼地捏着刀把,“我受制于人,身不由己,又被夏凛枭整得浑身是伤,够可怜的了。”
她楚楚可怜地眨眨眼,小嘴一瘪:“我胆子小,咱们好好聊,别动刀动枪的行不?”
“你身上的伤,是夏凛枭所为?”塔慕诧异过后,冷冷讽刺,“那你还为他卖命!你待夏凛枭如此深情,我怎敢相信你刚刚的鬼话?”
这一刀,再深一点,她就要当场噶了。
“深情个鸟!我卖命是为了跟他和离,那是为了我自己的自由,跟夏凛枭这个人有个屁关系……嘶!”
苏染汐疼的小脸扭曲了一下,“不好意思,一激动扯着伤口了。”
想到探子的回报,塔慕神色稍缓,再次试探:“夏凛枭虽说是残了,可是位高权重,皮相也算出色,听闻京都女子莫不为之痴狂,你怎会如此不待见他?”
“婆媳不睦,夫妻离心,小三横行霸道……理由多了去了。”苏染汐故意往他身上瞥了一眼,突然红着脸颊干咳一声。
“尤其,夏凛枭身患隐疾,夜不能举,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岂不辜负我如此美貌?”
那一瞬低眉浅笑的温柔,恰似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塔慕心尖一颤,回手撤刀。
突然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他有些臊得慌,故作严厉地斥道:“你倒是厚脸皮!为了活命,女子的廉耻心也不要了?”
“古人云:食色,性也。此乃人之天性,非有男女之别,何干廉耻?”苏染汐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之前一直简单粗暴地将‘生孩子’挂在嘴边的糙汉子,竟然因为她一句话就红了耳朵?
这是碰上个表里不一的纯爱战士了?
“如此伶牙俐齿,直爽不羁……”塔慕盯着苏染汐,突然笑着俯身而下,紧盯着她的唇,“合该是我的女人!”
卧槽!
他该不是想就地圆房吧?
苏染汐心下大惊,面上不动声色:“我吃了药一动不能动,你一个人挥汗如雨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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