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保人员吃的就是这碗平顶动乱的饭,又个顶个是带断掌的硬手,早就训练有素的围上来要制服了胖先生和银牙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死鱼眼带着我,没命的就从楼梯上跑下去。
我没办法,就问他:“那大先生呢?大先生还没找到,怎么办?”
“你问我,我特么的问谁?”死鱼眼瞪了我一眼:“我只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话说的倒是也有道理,可找大先生的线索好不容易才有,就特么这么断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他到底上哪儿去了?
这么说着,一个没注意,后背就蹭上了一个墙的拐角,后背刚才撞在墙上的伤一下疼的钻心,我脑门上顿时渗了汗。
陆恒川看出来了,立马就把脚步停下了,我刚想问这傻逼怎么不跑了,他一步到了我身后,就把我的服务员衬衫给撩起来了,不吱声了。
“咋,”他这样搞得我有点紧张:“我后心怎么了?”
“伤了,有点严重,还好你是头野猪,皮糙肉厚,要不然……”死鱼眼放下了衬衫,说道:“你不是还有龙皮太岁吗?拿出来。”
“我才不呢!”我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口袋:“就这么点屁伤就至于让我把龙皮太岁糟践了?老子跟你不一样,没你这么金贵。”
“你是个绝户命吧,”死鱼眼白了我一眼:“舍命不舍财。”
“有你这么个大儿子了,除非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不怎么会绝户?”
死鱼眼没搭理我。
我就先问死鱼眼,他是怎么进的405。
死鱼眼就告诉我,说他是探到了他们的房间之后,比杜海棠他们还先一步钻进床底下的。
就是说,杜海棠和胖先生一直没离开过死鱼眼的视线?
现在这个情况,搞得我越来越糊涂了,刚才胖先生和杜海棠的房间分明就应该有三个人的,而死鱼眼一步没离开,怎么就没见到第三个人?
这第三个人,恐怕还真是个知道内情的关键。
死鱼眼知道了我的猜测,就问他们俩其实是不是在等第三个人?而第三个人能不能就是银牙?
不能是银牙,银牙刚才那个势头,绝对是偶遇的。
而且,衣柜前的点心渣子,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照着死鱼眼的说法,银牙是上衣柜那边转了一圈,只是不知道他当时开衣柜要干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楼梯上踢踢踏踏的下来了人:“今天我是非得把那人给找到不可,你们都给我注意起来,那小子从茶楼里就开始放火,估摸着这些乱子,都是他搞出来的!还有跟他在一起那个小白脸,也绝对不能放过。”
“是。”
这好像是那个主管带着人来了。
卧槽,这里就这么一个楼梯,要躲也真他娘的没出躲,我正找别的出口呢,冷不丁那主管已经下来了,一眼看见我,还愣了一下,像是想不到我能来自投罗网,接着脸色一沉一跺脚,指着我恼羞成怒的就说道:“就是这个小子捣乱,给我抓起来!”
你娘,主管带来的人不少,看意思又要群殴了,我一把将死鱼眼给拉回来:“你去找路,这里我盯着。”
死鱼眼一皱眉头,也没跟我推辞,直接就往后跑了过去。
可谁知道,另一波人从后头给包抄过来了:“还想跑?门都没有!今天就让你们这俩不知死的鬼,明白明白我们茶楼的乱,不是谁都捣的起的!”
好么,这下舒坦了,不杀出一条血路看来是走不了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儿,白跑一趟,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么寻思着,我就把鲁班尺给拿出来,在指尖上旋成了一团银光:“也好,在拍卖行捣过乱,在银庄”捣过乱,你们是连锁经营,不给你捣乱,实在就有点厚此薄彼了。
说着,冲着那些围上来的人就扫了过去。
鲁班尺带着破风声一划,这些人都是打过架的,知道这个势头来的有多急,脸色就有点变了,而我之所以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想着虚晃一刀——能镇住他们就最好了,伤了人命遭报应,划不来。
果然,眼瞅着鲁班尺划过去之后,他们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衣服已经全破了口子——力道多一分,个个要见血。
是人都惜命,这一下,最前面的打手没忍住全退后了一步。
主管一看,一把就将身前的几个打手给拽过去了:“你们这帮吃人饭不甘人事儿的,都给我退开!”
说着,亲自冲着我过来了。
主管的力气很大,不愧是带断掌纹的,动起手来虎虎生风,鲁班尺划过去,也不躲——自持其勇,看得出来我不想伤人命。
这个主管看上去对茶楼的事业很忠心嘛,不跟那几个惜命的一样好打发,我寻思了一下,别今天真逼得我伤了他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死鱼眼在我身后来了一句:“横不能为了珍惜功德,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吧?这不是善,是蠢。”
你他妈的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损不着你的功德,我刚想骂他两句,没成想正在两难这个时候,一大块东西虎虎生风的飞过来了。
我被这个“天外飞仙”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更是愣住了,你娘,这是个……水曲柳桌子面?
那个桌子面跟新疆甩饼似得飞过来,直接挡在了我和主管中间,主管为了避免被砸死自然后退了好几步,怒气冲冲的喊道:“这个玩意儿是谁弄得?”
我也想知道,这都是实木的,得百来斤以上,谁有这么大的劲头甩的这么准这么利落,又不是二人转里甩手绢!
一回头,我看见了马世欢。
马世欢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喘了口气,一把拉住我和陆恒川,往肋下一夹,跟夹着俩小鸡仔似得,风风火火甩开脚步就跑了起来。
脚底下一凌空,风从我耳边擦过去,我简直疑心自己是在做梦,我背过别人,也被别人背过,可这样被人夹起来,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我虽然瘦,可个头在,怎么也得一百二十斤往上,陆恒川跟我差不多,马世欢夹了二百多斤的分量,还能跑这么快,这不跟神农架野人的力气差不多吗?
我自己都没把握能这么干!
别说,他是马三斗,就不会是白吃了这三斗的粮食,原来他劲儿大!
难怪主管花着这么高的成本请他来守卫呢,其实物有所值啊!他人又老实,也没啥花花肠子,要我管这样的地方,我也乐意请!
马世欢不仅劲头大,脚底下也快,主管的吼声马上就被甩出了二里半,听不清楚了,但大意能猜明白,说养了一头喂不熟的狼,吃里扒外,串通外人来捣乱,让马世欢等着瞧。
我也纳闷了,马世欢是很感激主管知遇之恩的,咋为了我,连主管也给背叛了?
接着马世欢抄近下了几层楼梯,再开了门,一阵冷风就吹过来了,是到了茶馆外面,他这才把我和陆恒川给放下来,憨厚的挠了挠头:“我,我就把你们给送到了这里,你们奔着西边走,有个小门,能出去,快走吧,要不一会他们追来了。”
说着,转身还要回去。
我一把抓住了他:“你等一下,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你刚才那等于说是背叛,竟然还想着回去?
“我去跟主管道歉,”马世欢紧张的说道:“他,他现在肯定很生气。”
“哎呀,你还没傻到什么程度,知道主管能生气啊?”我攥住了他就不松手:“那你回去干啥,也来个癞蛤蟆跳油锅啊?”
“不是,”马世欢很用力的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我不是想跳油锅,反正我得回去。”
“你等会儿,”我拉住他,一下就猜出来了:“你刚才之所以把我们给弄出来,是怕我们会伤到了主管,是不是?”
马世欢的脸一下就给红了,腼腆的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
马世欢既然上这个地方来当守卫,肯定也接受过当守卫的训练,怎么也从我们的身手看出个上下高低了,我们跟主管打起来,吃亏的是主管。
“他真是好人,他就是忠义!”马世欢见我的表情有点变化,还以为我没完没了,还想着去找主管算账,立刻说道:“真的,主管跟我说过,茶馆既然是大老板托付给他的,那就算他卖了自己的命,也一定要把茶馆给守护好了,要不对不起大老板!我就是怕……”
接着他重复咕哝了一句:“他真是好人。”
原来马世欢当时又因为食不果腹,丢了一份工作之后,到处也找不到能管饭的活儿干,眼瞅着饿的不能行了,可就算这样,他也没动过卖掉玉佩的心思,说也巧,那天他经过一条大街的时候,正赶上一个工地出了事故,一个工人的脚被压在建筑材料下面了。
在场的人当然都急急忙忙的去找吊车想把建筑材料给吊开,可吊车赶来也需要时间,到那个时候,这个工人的脚怕就完了。
情况很紧急,马世欢赶忙就过去,一把将建筑材料给掀开了。
那建筑材料怎么说也得有上千斤重,可马世欢掀的毫不费力,那个倒霉的工人还真就因此获救了,在场的人先是傻了眼,接着就反应了过来,都给马世欢鼓掌,说他是盘古转世。
马世欢也不知道盘古是干啥的,挠了挠脑袋挺不好意思的笑了,肚子发出了雷鸣般的响动,接着建筑工地就请他吃饭,见识了他马三斗的食量,全跟着倒抽凉气。
吃饱了刚要走,他就被一个中年男人给拦住了,问他在哪儿工作。
这话题正是马世欢的痛处,他只好告诉中年男人自己没工作,中年男人一拍板,说你上我那干,我给你管饭,说着加重了口气,管饱。
马世欢当时就愣了,还有点怕那中年人反悔,可中年人跟他签下了合同,说好了每餐管饱,还给工钱。
这把马世欢给高兴的,就差跪下磕头了。
从此以后,马世欢跟着他就进了茶馆工作,干一个守卫的工作,干的也确实很出色,谁要是敢在这里捣乱,马世欢俩手一提,就能把人直接扔出去。
“你们也是好人,所以,我不想伤你们,也不想伤主管,只能把你们给弄到这里来了,”马世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主管那,我不能不回,要是没有他,我早就饿死了,不管他怎么罚,我也认。”
“你这么想,主管可未必这么想,”我说道:“话我撂在这里,你这心思我相信,可主管相信吗?你要是主管,看着自己手下人把来捣乱的救走了,不觉得手下人是奸细才有了鬼!还有啊,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被主管给整治了,别的好说,寡妇他们以后没人照顾,都得跟着倒霉,你想想,你为了他们,是不是得活下去?”
马世欢一听,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也陷入了两难境地:“不是,那,那我怎么办啊?”
“这还用说,主意我早给你想好了,”我摆了摆手,说道:“你先跟我们走,主管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等他消了气,我亲自来带你解释,这样不就行了,大家解开误会,化干戈为玉帛,两不耽误。”
“这倒是……”马世欢稀里糊涂的就被我给说服了,这会儿楼梯上一阵乱响,显然是主管他们已经一路给追过来了,我立马推了马世欢一把:“等雷劈呢,赶紧走!”
这次马世欢要是回去了,我才真正给狐狸眼帮了倒忙。
而狐狸眼既然支使我来,估摸早就算到了这一切了吧。
马世欢忙不得领着我们奔着小门就过去了,结果这一走,正看见几个旗袍妹子可能刚下班,冲着这里走过来了,看见我这叫一个兴奋:“伯父来了,伯父上哪儿去?对了,阿森的下落有消息了吗?”
卧槽,这别在这里被缠住了,我寻思了一下,赶忙说道:“嗨,我也是刚得到了那个不孝子的消息,这不是正要追出去吗?可是阿森是不是在这里得罪人了,我瞅着不少人要找他算账,追着我就来了,这把我吓的,肝颤啊!”
“哎呀,肯定是阿森那件事情被主管他们给知道了,”几个妹子也着了急:“那怎么办,咱们得帮着阿森保护伯父啊!”
“好说好说!”我立刻说道:“我先走,一会儿要是有人来追我,你们帮我们牵绊一下,给我们争取一条生路,到时候,我肯定跟阿森念叨你们的好!”
“没问题没问题!”一说起了干儿子,几个旗袍妹子这叫一个激动:“伯父你放心吧!为了阿森,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干什么!”
我们赶紧往外走,不大会追我们的来了,还真被旗袍妹子们给拦下了,问他们干啥去,那些人当然问他们有没有看见我们,旗袍妹子先是东扯西扯拖时间,接着给他们指了一条反路。
简直太靠谱了。
一路跑出了金玉里,外头正好有辆出租车,我们上了车,车子绝尘而去,总管他们没追上我们。
上了车,我不禁心生挫败感,虽然是跑出来了,可这一趟真正憋屈,如果大先生没在胖先生手上,能上哪儿去了?我特么还能上哪儿找?
而且还惊动了胖先生和杜海棠,败笔啊败笔。
出租车司机问我上哪儿,我定了定神,就报了上头的地址,先回去再说,何况上头现如今肯定有一堆事儿等着处理呢,还得跟郭屁股商量商量,想想法子。
死鱼眼侧着头,显然也在想什么,半晌才开了口:“我老觉得,这杜海棠和胖先生有点不对劲儿。”
“这还用你说,老子五百年前就看出了他们的奸情了,”我喘了口气:“你今天也挺八卦啊。”
“不是八卦,”死鱼眼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杜海棠和胖先生似乎出现的很巧?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拍卖行,二,银庄,三,茶楼,都跟那个神秘大老板有关,如果说,大先生没有被胖先生抓走,而是在银庄里,被神秘大老板给扣住了呢?”
死鱼眼的意思我明白,那就是说,神秘大老板想让我以为,大先生是被胖先生给扣住了,好让我跟胖先生狗咬狗一嘴毛?
我后心一下就凉了,这特么是一场算计啊!现如今,有本事能对付我的也就只有胖先生了,如果以大先生的下落为诱饵,搞得我和胖先生搞个两败俱伤,那不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能坐享我身上的三脚鸟了?
凤凰会……听着银牙说过,“以前在凤凰会的时候,你们欠我的”这个意思,他,济爷,胖先生杜海棠他们,都曾经是凤凰会的一员,而那个神秘大老板,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属于这个组织,所以才对一切都这么熟悉?
确实……离着真相越来越近,可笼罩在前面的迷雾,也特么越来愈浓了。
所谓的神秘大老板,到底是他妈的谁啊?
就在这个时候,出租车司机不知道为啥,猛地来了个急刹车,还惨叫了一声:“卧槽,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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