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白泽开着车便带我离开了虎跃镇,我以为他是要带我去市里转转,可没想到车子驶出虎跃镇之后便径直上了高速,
我忍不住问他:“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二道山。”
“回下坎村?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间要去哪?”
“你不是要请仙家帮我找灵泉水吗?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师父家,就属 地藏寺算是安全的,为了不走漏风声,咱们只能去那里施法。”
“不去刘姥姥家吗?既然是求黄家仙,咱们应该去刘姥姥家啊,刘姥姥家有仙家把守,想必也是安全的。再说,在佛门圣地请仙家帮忙,我总觉得不妥。”
白泽看向我:“你不想你弟弟吗?刘姥姥年岁大了,咱们去打扰她也不方便,这些年她都不怎么给人看事了,如果让她知道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她也会跟着平添烦恼。”
我点点头,的确我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些。今年九月九仙家大会那会儿,我特意去刘姥姥家给他们家的黄家仙摆过供。
那时候黄天佑就跟我说,上面派下来的任务,黄家总舵已经好几年没完成指标了。
好在个个分堂的任务是有完成的,不然他们这黄家总部就得解散了。
每年的九月九这一天,是仙门的登高日,也是仙家的考核日。
对仙家来说,这个日子对他们特别重要。
这天一到,各地披毛戴角的仙家都会攀登到本山本府的最高峰,吉时一到天门便会大开,跳跃天门,便可以脱胎换骨,证得真身。
但如何能够一跃天门,那必定是和自身功德息息相关。
而且出马堂口,也会在这一天,领取新一年的任务,和审查各个堂口去年派发的任务有没有完成。
完成的话,完成多少,是奖还是罚这一天便会有定数。
如果连续几年,或者一些资辈不够的小堂口,没能完成任务,那么上方便会收了这个堂口的大印,文书,令旗等,也就是说撤掉这个堂口。
不是经常有人说,民间的一些出马弟子,刚出马头一两年,或者两三年给人看事特别的准,可后来就不灵了。
这其实就是他们堂口任务完成的不好,或者弟马接着老仙四处拦财,不 积累功德后被上面把堂口没收,或是查封了, 老仙都走了,就剩下弟马自己在那装神弄鬼,那能准都怪了。
刘姥姥这几年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黄家老仙心疼她,宁愿每年完不成任务,也不强行让她接活。
谁的弟马谁心疼,这话一点也不假。
即便各个分堂任务都有完成,总堂任务没完成,也难逃被上面痛批一顿。
这几年的仙门大会,黄家家族黄天霸几乎都不去参加了,而是让黄天佑和黄天左代为参加。
其实黄天佑不说,我心里也明白,这是黄天霸生黄天佑的气了,要不是他执意非要让我接管黄家总部的堂口,他黄天霸怎么会完不成任务呢,连续好几年被批斗呢。
索性,他便不去各大节日的仙家大会了,什么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通通派这哥俩去,要挨骂就让他俩顶着。
我那会还挺自责,总觉得要不是因为我,黄天佑也不用受这份窝囊气,甚至我还置气和他说过,实在不行就让他找别人当弟马吧,别再等我了。
可他却不干,他说我要是不当出马弟子,那他索性这个黄家仙的身份他也不要了。
还不如去后土娘娘坐下修行几年,来得实在。
见他这么说,我只能对他各种表达谢意,并说等我出马以后,肯定带着他们好好完成任务,让黄家仙四海扬名!
黄天佑笑了笑:“我们黄家总部这些仙家,哪个仙家的名望不在外?民间供奉我们的道场比比皆是,我们还用你给扬名?你啊,顾好你自己,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其实我当时并不懂,他们都那么厉害了,为啥非要跟着我。
我也问过黄天佑,可他只是淡淡笑了笑,回了我句:“缘分。”就不再说别的了。
……
白泽看我有些愣神,轻轻拍了下我的头:“好啦,我们路过下坎村的时候,去给刘姥姥送些礼物,我车后备箱里一早就备好了。”
“好啊。”我淡淡的回道。
……
每次到下坎村的时候,我都会先去乌祈的小庙上柱香,然后再去刘姥姥那里。
这次,自然也是不例外。
以往到乌祈小庙的时候,都会在他小庙旁边窝棚里,看见陈家兄弟其中一人,这兄弟二人这么多年一直遵循着当年的约定一直帮乌祈守着小庙。
这一转眼,七八年都快过去了。
陈家老大当年的陈村长,如今也是70多岁的人了,可即便这么大年龄了,他还是和陈老二倒班,相继守在这里,着实也是真的辛苦。
其实前两年,我帮他俩求过情,毕竟陈老大和陈老二的年岁都不小了,冲着这么多年对乌祈小庙以及土地庙的守护,也算够意思了。
而且咱们东北这地方,夏天还好说,一到冬天老哥俩在这窝棚里一窝就是一宿,只能靠铁皮炉取暖,冻的那真是一身病。
尤其那几年,东北雪有时候下得特别大,头一晚上进窝棚里面还好好的呢。
可第二天一早那窝棚的门都能被雪堵上,那雪厚得能有半米来深,在里面根本就推不开门。还得等人进山来救他。
可那么大的雪,山路也不好走啊,等乡亲们连滚带爬到了土地庙的时候,大半天都过去了!
在等村民把他救出来时,都得折腾到后半夜。
这么长的时间,窝棚里的那点柴火早就烧完了,再加上没吃的没水,那人只能干在里面冻着,真是没少遭罪。
我心下不忍,就帮他们和乌祈求情,乌祈很大度地就答应了我的请求,乌祈说其实看他们这些年这么付出,他心里也怪不落忍的。
其实他的土地庙也用不着专人看守,经常有村民上拜祭他,谁来了都能帮忙打扫下他这里。弄专人看守,他觉得有点劳民伤财。
乌祈甚至还想让我劝劝这老哥俩,不用天天在那守着他,偶尔过来看看就行了。
陈拐子的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早就不记恨他们陈家了。
我也和陈家两个兄弟说了这件事,陈老二一听说乌祈饶了他们家了,显得很高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陈老大却上了倔脾气,说啥也不同意,他说当年他爹差点害死那么多人,还差点让土地爷因此丧命不说,还害的我丢了根手指……
他说他们老陈家罪孽深重,必需得好好赎罪才行……
可这次我和白泽到了这里之后,并没有看见陈家两个兄弟,自建的窝棚外面挂了一把锁,一看他们像是有些日子没来这里了。
“陈爷爷怎么没来呢?”我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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