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接触就已然如此,更何况是服食呢!”
林婉婉紧接着又抛出一个更为简便的方法,“皇孙所患丹毒,实为铅毒。
只要验看齐王府其他公子、娘子,以及天水赵氏服用过安神丹的人,他们的脉象自可说明一切。”
谁都没料到,林婉婉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的招数。
吴愔本就难堪大用,所以推儿子出来讨巧,如今不光他的长子保不住,其他儿子同样也难以幸免,几乎等同于废掉了齐王一系所有人的继承权。
即便吴愔现在重新生育子女,也难以占到任何便宜了。
皇位就在那里,理论上只要姓吴都可以坐上去,只是继承顺序有所不同。但若是有其他选择,又有谁会让一个从小就中毒,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人继承皇位呢?
林婉婉低垂着头颅,“皇孙这些年不说一天三顿,至少是隔三差五服用安神丹压抑本性。他的身体底子想必是极好的,否则也不可能捱到今日才发作。”
早就无声无息地夭折了,八岁的孩子,在民间来说,都算是养住了。
太医们平日所请平安脉,对象只有大人,不包括孩子。
儿科,绝不能简单地将孩子看作是缩小版的大人,这是一门截然不同的学科。
平日里,即便孩子头疼脑热请太医诊治,由于实在没有接触丹药的机会,所以丹毒这个选项自然而然地就被排除了。
这两日,各种方法都已经试过了,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个看似最不可能的可能。
吴杲放在御案后的手紧紧攥起,想到孙子竟在自己眼皮底下服毒,心中又惊又怒。他不禁暗自思忖,自己身边是否也有人在暗中投毒呢?
吴杲声色俱厉地质问太医令:“太医令,可有此事?”
外表看起来比韩腾还老迈的太医令甄温纶,颤颤巍巍地站出来,回禀道:“陛下,医书上记载,铅,味甘,无毒。”
林婉婉小声嘀咕道:“我当初听闻这个故事时,还只当是个笑话。”
如今,这个笑话却在皇家真实上演了。
既然吴穆不是在宫宴上遭了暗害,那么责任就该重新划分了。
尤其是那些手下人被三司带去问话的清白部门,憋屈着当了两天孙子,此身终于分明,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纷纷向吴愔发难。
夫妻一体,罪过是天水赵氏的,但吴愔也跑不了。
若照林婉婉的推测,宫宴下毒是子虚乌有,但吴愔强抢民医,屠戮太医和良民却是不争的事实。
眼下一切都只是基于林婉婉的推测,吴杲依旧派出人手去查验。先前进过齐王府的太医们,且不说他们在心理上能否接受,单从立场上来说,就已经难以保持清白了。
好在太医院还有几个留守的太医,他们对大殿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正适合承担此项查验任务。
另有几个兼习医理的官员,主动请求参与此事。他们的专业水平不知,但吃瓜够用了。
林婉婉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将外头那些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民间大夫牵扯进来。
她也不想想,皇家和二流世家的笑话,是一群小民能看的吗?
此时,袁奇微微张开嘴唇,和身边的人小声吐槽道:“这有何难,把天水赵氏的族谱翻出来一看便知。” 看看他们家族的孩童夭折率是否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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