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漳心底轻嗤一声,没时间去探病,倒有时间进宫煽风点火!
故意拉长调子,阴阳怪气地说道:“要是传出去,谁不得夸你这个叔叔当得周到呢!”
两人并肩前行了几步,很快就来到了大殿前。
吴杲高坐殿中,左右皆是皇亲贵戚,文武重臣。
这场面比之大朝会当然不够看,但浓缩的都是精华,在场的都是有份做主的人。
吴漳甚至在人群之中看到韩腾、薛曲的身影,他们来作甚?
延医还是下注,是吴越的意思吗?
吴漳赶忙叉手行礼,不紧不慢地说道:“侄儿昏迷不醒,王兄王嫂心急如焚。眼下大夫们已经集思广益讨论出一张药方,正煎了给侄儿喂下去,至于药效如何,目前还不清楚。”
吴杲神色凝重,沉声问道:“齐王人呢?”
吴漳赶忙回答:“回禀皇伯,王兄府上突然走水,他正忙着救火呢!”
生孩子和救火两件事,都是十万火急,耽搁不得,相比之下,面圣都得往后排。
吴漳补充道:“太医署八位太医,还有二十九位民间大夫,臣都把他们带出来了。”
脸上换了一副略带悲伤的神色,“只是臣去得晚了一步,一位太医,两位大夫已经被忧子心切的王兄‘误’杀了。”
不管吴漳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亦或者故意不小心的,总之,他在这大殿之上,当着众多王公大臣的面,把这件事给抖搂了出来。
吴漳:“太医署另有三人下落不明。”说的便是先前为齐王府看诊的太医。
太医出诊,向来不止一人,通常都带着学徒或者医博士。
这种没根没据的事,吴漳自然不能乱说。反正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是明天这几个人不去太医署点卯,那这几条人命可就得算在吴愔头上了。
简单的算术题,在场的人不用掰手指都能算得清。吴愔轻而易举地收割六条性命,而且还是六个大夫。
知道培养一个能独立出诊的大夫,需要多少年的时光和心血吗?
吴愔当然不懂,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父母家人都会立刻送到他面前。
所以他从来不知道,好大夫是一种珍贵的资源。
他以为和身边伺候的仆婢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
对待大夫如此轻慢,又怎么能指望他对国家大臣有多尊重?难道不是只要给出权力名位,就有源源不断的人才来投效,杀了一茬还有一茬吗?
韩腾一听,赶忙用右手捂住胸口,急促地问道:“滕王,敢问其中有没有一位年轻大夫,她是我们右武卫将官的家眷,之前还给老夫看中风呢!”
“老夫这一阵恢复得不错,她可不能出事!”
韩腾在仕途上已经没有任何企图心,所以从不掩饰自己的病情,现在纯粹是在站好最后一班岗,等着吕元正回来接任。
反倒是其他人,遇到韩腾都得格外小心,万一这位大将军突然在面前倒下碰瓷,那可就平白无故摊上一堆麻烦事了。
韩腾开了头,旁边人甭管真情还是假意,纷纷问起自家的保命大夫情况如何?
吴愔哪里是要大夫的命,分明是要他们的命!
吴漳神色冷静,不慌不忙地说道:“尸体已经抬出来了,稍后诸位自可前去辨认。”
韩腾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吴漳理清思绪,说道:“众医者判断侄儿所患乃是丹毒,病因一时之间却难以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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