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漳心里想着,最好两方一起共沉沦了。
吴漳质问道:“你当真知道皇孙因何中毒?”
林婉婉强调,“这需要试验论证。”
吴漳:“现在没时间了。”
林婉婉趁机提出要求,“天水赵氏有一张祖传的安神丹方,我要它!”
故意说得语焉不详,让旁人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作为证据,还是索要的酬劳。
如今外头传言,全是吴穆是在宫宴上吃了龙涎香酥才发病的。
吴漳停下脚步,示意一个心腹护卫回转,“去问赵王妃索要皇孙近日所进的药食方子,包括安神丹,呈递给三司办案。”
看来,天水赵氏的安神丹,在皇室中并不是秘密。
林婉婉唇角微微上扬,这场大戏越来越精彩了。
临到二门外,吴漳和护卫们上马。转头一看,一群杏林传人围在墙角。
墙角处有三具草席简单裹住,还没来得及处置的尸体。
齐和昶无力地跌坐在地,颤抖着手臂解开草席的一角,露出里头年轻的面庞。他行医救人多年,本以为早已看惯了生死,可事到临头,还是会感到害怕。
齐和昶失去了过往所有的修养,痛苦地喊道:“大郎,我的儿!”
吴漳听到声音,这才认出齐和昶,刚才他被周围的太医和大夫有意无意地遮挡,还真没有认出来。
连齐和昶的儿子都杀了,吴愔果然已经 “疯” 得不成样子。
另外两具尸体周围也有几个伏地痛哭的亲朋好友。
林婉婉振作道:“把他们一块带走。”她怕待会吴愔借走水,把三具尸体丢进火场,来个毁尸灭迹。
郑、郭二人本想上去帮忙抬齐广白,孰料另外两个太医动作更快,一人抬一头,先把人抬起来了。
久无动静的齐王府大门终于有了声响,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
门外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紧张的不知是该把手放在衣角,还是放在刀鞘上。
大门开启,吴漳一马当先出来,他身后是鱼贯而出的数十位医者。
阳光炽热地洒在众人身上,眼前是喧闹的人群,他们终于重获新生。
外间相熟的人赶忙扑过去迎接,谢开济冲上前,一叠声地叫着“祖父”、“叔父”、“师父”……
齐白敛刚从权家挨了一顿排揎回来,见到齐和昶平安出来,喜出望外地喊道:“父亲!” 可走近了却发现齐和昶满脸悲伤。
齐和昶轻声道:“二郎,先带你大哥回家。”
齐白敛疑惑道:“大哥?”
对啊,他在齐和昶身边,并没有看到齐广白的身影。
齐白敛的眼神落到旁边的一卷草席上,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他大哥齐广白天赋卓绝,未来必将在医道上大放异彩,引领风骚数十年,怎么会落得用一卷草席草草收场的下场?
齐和昶悲痛欲绝的眼神,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痛齐白敛的心,让他心中那如何都不愿相信的猜测,得到了最残酷的证实。
齐白敛不顾一切地扑上前,紧紧抱住那卷草席,声泪俱下,悲恸地呼喊着:“大哥!”
周围的哭声如同决堤的洪水,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不少大夫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夺眶而出。
在齐王府中时,他们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吴愔,只能将恐惧和悲伤深埋心底。此刻,所有的情绪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尽情地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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