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我明白。”
此刻,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度日如年大概就是如此。
杜和儿和祝明月各怀心事,没有往昔云淡风轻说场面话的轻松。
其实她俩心里想的是同一个问题,吴愔为什么突然间“疯”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嬷嬷终于回来,祝明月往她身后看,空无一人。
杜嬷嬷想起先前的所见所闻,一时难以保持高门仆妇修养。急促道:“齐王府的大郎病了,不见外客。王府周围聚集了许多高门的马车,都是来延请大夫的。”
大夫行医济世,总能积累一些人脉,这种时候就该派上用场了。
但结果都一样,帖子递进去,却如石沉大海。
杜嬷嬷语气迟疑,“齐王府内抬出来几具尸体,看起来像是太医和大夫们的。”
转而面向祝明月,生硬地安抚道:“老奴看了,没有林娘子的。”毕竟林婉婉的身形衣着很容易辨认。
祝明月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心中的怒火好似即将喷发的火山,可她不得不强忍着。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是翻涌不息的愤怒与不甘。此时冲动毫无益处,却又难以抑制内心的波澜。
杜和儿可以想见齐王府如今是个怎样的虎狼窝,“腾”的一下站起来,随即又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坐回原位。
满脸无奈,眼中满是歉意,对祝明月说道:“祝娘子,我没法子了。”话语中透着深深的无力感。
她只是一个小孺人而已,递帖子和亲身前去没有差别。吴愔夫妇铁了心不愿意给河间王府这个面子,她也只能认了。
和其他王公贵族有矛盾,还能厚着脸皮进宫向帝后哭诉,祈求他们主持公道。但吴愔是帝后如今唯一的嫡子,亲儿子和远房亲戚,帝后会偏向谁,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一群毫无权势的民间大夫,在帝后面前,他们的分量实在太轻太轻,根本不足以引起重视。
三人被强行押进齐王府,刚被塞进马车,林婉婉就明白,绑他们的就是齐王的人。
她曾乘坐过亲王车驾,眼前这辆虽没有那般极致奢华,可扑面而来的 “土豪” 气息却如出一辙,绝非普通的狗大户能拥有的。
林婉婉一手紧紧扶住车框,一边压低声音,急促地交代:“苟住!”
郑、郭两位大夫没有出声回应,只是神色凝重,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简短的两个字,哪怕被车厢外的人听见,一时之间也难以明白其中深意。
车驾并未在齐王府邸外停留,而是径直通过角门驶入,最终停在一处甬道前。
护卫打开车门,语气和态度变得和缓一些,“三位大夫,请!”
三人心里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有多做争辩,顺从地从车中下来,跟随护卫的指引向前走去。
日头高悬,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却没能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寒意。
甬道两旁的柏树高大而阴森,枝叶层层叠叠,将阳光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仿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声音好似藏在暗处的低语,不知在诉说着怎样的秘密,又似隐隐传来的哭声,无端增添了几分诡异。
高门大户宅邸布局大多相似,林婉婉空间感不强,但从进府的方向和路程判断,他们前往的地方应该是皇孙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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