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在谢芙溪一旁的玄明府上的仆人也不好说什么,便把谢芙溪往厢房请。
门吱呀一声推开。
虽外头天已经亮了,但屋子里还有点暗,依然点着几盏灯。
谢芙溪感觉一股暖流铺面而来,瞬间就深呼吸了一下,十分舒爽。
进了屋,谢芙溪就径直往里头走。
这让跟着进来的管家连忙追上前去。
难道不是待在外头等吗?这男女授受不亲的,将军伤的那么严重可没穿衣服……
就在这管家发散思维的一瞬,谢芙溪已经撩起月亮门边帐曼跨了进去。
“啊!”
莎莎惊叫一声,脸色煞白,耳朵却又发了红,飞快地转过身去,不忘拉扯谢芙溪往外去。
谢芙溪却是错愕了一下,一把甩开莎莎的手,“你去外面待着吧。”
话落反手就放下了帐曼,把一切都隔绝在里头。
内室血腥气息和十分浓烈的药气呛的谢芙溪呼吸紧绷。
府医带着一个徒弟,看到谢芙溪都愣了一下。
他们常住府上照看老夫人的身体,当然认得谢芙溪,只是现在这个情况……
床榻上的玄明几乎是不成人形,浑身全是伤处,没有一块好皮了,上了药自然也就不能穿衣服。
谢芙溪实在是不该闯进来,还这般面不改色。
哦不,她不是面不改色,是脸色非常不好看。
“别愣着,你们继续。”
谢芙溪声音有些紧绷地说了这么一句,提着斗篷的边缘上前坐在了床边上。
怪不得没声音呢,玄明人都不是清醒的。
他趴在床上,平素整齐一丝不苟的发髻现在也散乱着,几缕发丝贴在脸上。
那轮廓分明,线条利落的脸颊如今一片惨白,唇瓣起皮干裂凝成了血痂。
露出来的那半边脸上也有好几道血口子……
谢芙溪不敢回头去看他身上那些伤,坐了半晌,有些迟疑地抬起手,指尖落到玄明紧紧拧起的眉心,“他醒过吗?”
府医一边处置伤口一边说:“将军回府的时候还是醒着的,之后处置伤口,隔一会儿醒来一次,又痛的昏过去。”
“这伤很严重,要勤上药。”
“早上是老朽,中午和晚上太医院那边会来人。”
“知道了。”谢芙溪深吸了口气,“你们别理我,认真上药就是了。”
“是。”
府医应了一声之后,眼神示意自己那徒弟用心点,眼睛别乱瞟,而后继续有条不紊地处置其余伤口。
谢芙溪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是竟也不想离开。
他以往那般英武不凡,怎么被搞成这个样子?
她知道父母兄弟都曾浴血奋战也受过不少伤,也知道小妹和妹夫经历了无数没有硝烟的战争。
可是谢芙溪自己,却是真真切切第一次见人伤成这副模样,两辈子以来第一次。
这样的……触目惊心!
她忽然就有点明白,那天晚上玄明去找她,那些微的犹豫后面的意思。
他怕是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
但他和谢芙溪说的意思,却是会有危险但不会有大问题。
这半死不活的伤——
谢芙溪深吸了口气,起身把斗篷脱下来随手丢在一旁的架子上,去桌边一摸,茶水都是凉的。
那府医和徒弟那边倒是有点热水,不过看起来他们要用。
她只好提着茶壶到月亮门那儿掀开帐曼,交给莎莎:“弄点热水。”
“好、好!”
莎莎结结巴巴地答应着,没一会儿就弄了一壶热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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