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芙溪下午交代了加强防卫,但现在才过了个把时辰,命令没有落实下去。
玄明又是艺高人胆大,在这暗夜的谢府之中,基本是入如无人之境。
很快,他就落到了谢芙溪的院子里。
外面的守卫也被他精准避开了。
他以前陪云成斐夜探过,但那时候他就是个把风的,便把夜探也当寻常出任务,没什么特别感触。
但现在他自己夜探,那实在是……感觉非常复杂。
又觉得不该,又有点兴奋。
实际白日里他和谢芙溪说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但回头正事忙完,就琢磨自己那个话是不太对的。
晚上去找你?
他和谢芙溪又不熟,男女有别,晚上肯定是见不到,找她就得不走寻常路。
因此玄明回到府上之后思忖一阵决定不来了。
可是睡下了之后,却又觉得,自己既然是已经说了,如果不出现,显得言而无信。
而且他是有些事情要与她说,白日那会儿实在赶不及开口。
如此一想,玄明说服自己,便到了此处来。
他隐在暗处,视线缓缓扫了这院子一圈。
爬墙的花藤,粗壮的绿树,树下垂挂的花藤秋千……好像和谢七小姐那院子是有点像的,但又不一样。
是了,花藤的品种不一样。
还有秋千更小一些。
这约莫是做给小孩子荡的吧,秋千下面还有木马……以及许多奇形怪状,玄明不曾见过的……玩意!
玄明打量了一圈,静静地等着。
最大的厢房肯定是谢芙溪住,里面现在还有其他人。
他等了片刻后,瞧见屋中灯火熄灭,莎莎从房中出来,小心地关了门离开后,玄明窜到了廊下去。
他没有开门。
门板吱呀有声音,但窗是半开着的。
玄明便顺势跳窗而入。
里间呼吸匀称绵长,有两道,应该是谢芙溪和孩子吧。
玄明正要往里头走去,忽然定住步子,回头看向面前书案,把那书案上的一叠纸全部拿起来。
如今临近中秋,月亮很大,月光照进了,也将玄明手上那画纸照的一清二楚。
他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每一张都是他。
是他和谢芙溪从认识那一日的所有点滴,全部都有……
那最下面的一张,是他穿着一件袍子站立,边上还标注了绣纹以及许多小细节。
这是要给他做衣服的意思?
她……怎么会画这么多,还画的这么细致。
玄明捏在画稿上的手指不禁微微用力,英朗的脸上浮起几分复杂,耳朵微红。
她喜欢自己吧。
里间,月牙忽然大哭起来。
这哭声唤回了玄明的心神,他连忙把画稿放下,快步上前想要查看一二。
却听谢芙溪倦懒又恼怒的声音响起来:“臭丫头,是不是又要尿尿啊,哎呦,气死我了!要是有纸尿裤多好!”
玄明走到雕花月亮门前的时候,谢芙溪已经抱着哭闹的小月牙起来把尿。
玄明只好侧身躲开,站在月亮门外的帐幔边。
片刻后,谢芙溪把月牙丢回床上,困倦地说:“快点睡,再哭老娘踹你下床!”
月牙“呜嗷”了两声,没音儿了。
躲在雕花月亮门外的玄明,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浅笑。
果然很谢芙溪。
她就是与寻常高门贵女们不一样。
不过只是一瞬,玄明立即转身进了里间。
等她再睡着,把她吵醒可就不好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女子闺房,难免有些拘谨,眼睛也不好乱看,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叫醒谢芙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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