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涂药的动作,谢长安的袖子一下下扫在赵明月的脸上,有种很清淡的松竹气息冲入呼吸之间,十分好闻。
赵明月还侧着脸嗅了好几下。
不过谢长安很快就涂好了药站起了身来。
赵明月有些遗憾地想,真快。
……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是谢长安休沐的时候,便会带着赵明月在京中转一转,吃那些京中地道的小吃。
两人交往的多了,关系自然就亲近了起来。
后来年关前后,谢长安忙碌了起来,两人几乎没空见面,赵明月一个人窝在馆舍之中也不愿意出门。
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发霉。
可是一个人出去,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她在京城也交到了一些朋友,但和朋友出去,也好像总是缺点什么似的。
这一个年竟然就这样窝在馆舍之中度过了。
连赵司马都觉得天要下红雨了。
素来在外面疯来疯去的野丫头,竟然在馆舍里面带了大半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就在赵司马琢磨着女儿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找个人来看看的时候,定西王和谢家七小姐要大婚了。
谢家那边递了喜帖来,并着喜帖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信封上写了赵姑娘亲启。
赵明月一看到那封信,眼睛便似亮了起来一般。
她认得那是谢长安的笔迹。
赵明月把信拆开,随着看了信中内容,心情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起来。
“小姐,谢公子说什么?”婢女小蕊凑过来,小声地说道:“您笑的好开心哦!”
“他跟我说最近太忙了,所以都没时间出去,很抱歉,然后还说……等过几日忙完了好好陪我玩。”赵明月仔细地把信收了起来,折好放回了信封里面。
“我还以为他妹妹出嫁,他必定忙的厉害,没空招呼我呢,没想到这就给我来了信。”
小蕊笑眯眯地说道:“小姐定然想念极了吧?说起来小姐都有一个来月没见到谢公子了,也该想念呢。”
“就你牙尖嘴利!”
赵明月瞪了小蕊一眼,哼道:“不许开我玩笑,仔细我揍你!”
“好好好,奴婢好怕的,不敢多说。”
小蕊心里却很不以为然:搞得奴婢不说您就不想念他似的呢。
赵明月把信收好,双臂一抱趴在窗口的桌案上,手臂拨弄着那个青瓷小瓶玩。
从那次船上上药之后,谢长安就把这个药送给了她,让她自己要盯着自己的伤。
她倒是盯着这个药瓶的时间,比盯着自己伤的时间都多。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那小瓶子被赵明月拨拉的叮咚叮咚作响。
真的是太久没见了。
她很想见他。
可是他在忙……
赵明月叹了口气,把青瓷小药瓶仔细地收好,出去找赵冲打一架,灭灭心里的想念之火。
这一架打的扎实。
义兄赵冲实在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或许他觉得赵明月泼辣又厉害,也不需要怜惜吧,剑刃削飞了树枝,过来在赵明月额角上又划了一道口子。
赵明月也是不甘示弱,直接狠踹了赵冲两脚,叫他跌在地上爬不起身来。
晚上回到房间,赵明月皱着眉头,照着镜子给自己额角擦药,心里恼恨的厉害,“大哥这个蛮牛,难道不会打别的地方吗?又照脸来,真讨厌!”
上次谢长安说,女孩子的脸是要保护一下的,不能马虎。
她记在了心里。
这道口子少说也得好几日才能完全长好,可是谢长安忙完了之后,没准会约她出去呢,到时候看到这么一道,多难看?
赵明月一边给自己额角上药一边说,“下次我要踹三脚!”
两脚对赵冲太友善了。
上完药赵明月便睡下了。
不知是不是睡前上药之事,她睡的迷糊之间,竟做了梦,梦到那一日在船上,谢长安手指沾着清凉的药膏点在她的额角。
一下一下柔柔地打着圈。
那时不时落在自己脸颊上的衣袖,带着松竹的气息,好闻的不得了。
还有那精致漂亮的脸,微抿着的弧度好看的唇线……
赵明月猛然间坐起身来,连喘了好几口气。
外面的天色还黑沉着,正巧有更夫的梆子声传来,原来已经卯时了。
赵明月愣愣了片刻,下床穿鞋往外走。
瞧见小蕊趴在桌上守夜睡着了,她顺手拿了个披风给她盖上,而后出了门,便这般乘着夜色一路往前,到了凉国公府外面停下。
望着那高高的院墙,赵明月咬了咬唇,足尖在墙壁上左右借力,稳稳地翻了上去,轻飘飘落到了院内。
一队守卫从不远处走过。
赵明月连忙躲了起来,等他们走远了,才往前去。
进来的时候完全是一腔冲动,但这会儿她却满脑子雾水,这地方这么大,谢长安住哪个院子她根本不知道!
如今府中已经是红绸遍布,这是为谢家七小姐出嫁做的准备。
府上守卫也定然很多。
她如果在这里横冲直撞,没准等会儿就会被人抓到……
诸多思绪在心头浮动,赵明月有些打退堂鼓了。
不远处,出来透风的谢芙溪打着哈欠,低声嘀咕:“小六的小情人来了呦。”
她还没睡觉呢,熬夜写话本到现在,只差一点结尾了想写出来,但是脑子实在不清醒,所以出来吹吹风,没想到会看到赵明月。
琢磨了一下,谢芙溪对婢女说:“莎莎,你去六公子的院子瞧一瞧他起了没,我有事找他。”
“可是这么早……”
“所以才叫你去瞧一瞧,他起了叫他来找我,没起你就回来吧,早上跑两步活动一下对身体好,别偷懒,快去!”
莎莎“哦”了一声,也不敢耽搁,便往西南方向去了。
赵明月心中一喜,直接跟上那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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