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微眯起眼眸,“你想干什么?”
云成斐说:“拨乱反正。”
“……”
太子盯着云成斐狭长而深邃的眼睛,只觉得那眼眸之中如一片汪洋大海一般,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却偏偏又神秘莫测地让人看不透他。
沉默良久之后,太子缓缓开口:“范围缩到最小,伤害降到最低,不动国本,是孤的底线。”
云成斐点头道:“那儿子明白了。”
太子深深地看了云成斐一眼,不在这话题上逗留,随口地问起了经香阁,问起了贪腐。
他大约知道自己这儿子坐不住了。
以前太子会担心云成斐的分寸。
可是随着云成斐巡视一周,处置岐阳王府安顿冀北,太子对云成斐的信任水涨船高。
他相信他有分寸,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如果实在他分寸不当……年轻人冒失一二也在所难免,他这做父亲的,自然要为儿子保驾护航。
午饭后,太子稍稍休息了一下,便离开东宫去忙碌公务了。
云成斐也带谢如昕离开。
回程的马车上,谢如昕一路都很沉默。
云成斐捏着她的手指把玩,“你怎么都不问下我和父亲说什么?”
“无外乎是朝中事吧。”
谢如昕淡淡说:“这些事情你和太子殿下必定游刃有余,有什么值得多问的?”
云成斐笑了笑没有多言。
他这般,谢如昕反倒多看了一眼。
她一向是敏锐的,也了解云成斐,云成斐不会无缘无故随口说这个。
再加上联想到前面云成斐说起周王不安分的事情……
谢如昕迟疑道:“你要动手了吗?”
“嗯。”
云成斐点点头,“今日与父亲透了底,马上动手。”
“打算怎么做?”
“你附耳过来。”
谢如昕别把耳朵凑过去。
云成斐棱角分明的唇贴在谢如昕耳畔私语了两句。
谢如昕猛然坐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半晌才说:“确定要这样?”
“我很确定。”
云成斐身子后仰,靠在靠垫之上,揽着谢如昕也靠在自己身上。
可谢如昕却因为刚才听到的事情心中不宁静,撑着他肩头自己坐好,拧眉问:“那是打算把手动在谁的身上?是你自己的还是……”
“你应当知道切肤之痛。”
云成斐漠然说道:“动在我的身上,他感觉不到痛,就不会做最有用的决断。只有痛在自己身上,他才会下狠手的。”
谢如昕柳眉紧拧:“可是此事……此事悖逆,稍有不慎可能会适得其反……而且还要你以身犯险,万一……”
“如昕。”
云成斐坐起身,手抚上谢如昕脸颊柔声问道:“我们一路走来,哪一次不是刀光剑影里过来的,哪一次又少了以身犯险?”
“到如今我们有父亲,岳父等外圈援手,只我们处置京中这一小圈的事情而已,就算是有万一,胜算也很大。”
谢如昕唇瓣抿住。
不得不说云成斐说的有道理。
如今局势焦灼。
周王的事情也实在是不好处置,怎么样都是要动点干戈的。
自己先动手,总好过被人谋算陷入被动。
如今云成斐没了宣武皇帝的信任,一旦陷入被动恐怕还会让太子也束手束脚,到时候可就难受了。
稍稍涉险,谋个先机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谢如昕长舒了一口气,“那好吧,我会配合你,兵符……”
谢如昕抬起手来,按住自己脖子里戴着的那块麒麟纹玉牌,“我会酌情,希望用不到。”
“嗯。”
云成斐点头,凑近谢如昕亲了亲她的唇角,“你在外面,还拿着这个,我心中把握更多些。”
谢如昕蹙眉片刻,靠近云成斐怀中轻轻抱住他,“希望这次之后一切平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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