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皇帝要站起身来。
李公公连忙上前去扶他,“陛下小心。”
“你觉得朕老了?站不稳了?”
李公公心头一惊,赶紧说:“怎会?陛下龙精虎猛,正值盛年。”
宣武皇帝淡淡一笑,站稳之后撒开了李公公扶持的手:“云成斐真的优秀。”
具备一个帝王应该有的所有。
名正言顺的身份,足以配得上他而且能襄助他站得稳的妻子,实力强劲的妻族。
最要紧的,是云成斐本身的手腕,冷血的心智。
今日之事,若宣武皇帝在场,也必定是云成斐那句话。
放了人,留那刺客全尸。
然而越是欣赏,却也越是心惊。
云成斐的玄甲军无处不在。
如何叫人不心惊?
前几日他只是假设,是否宫中出事,云成斐的玄甲军也能很快渗入,而如今却是产生了某种紧迫的忌惮。
云成斐并不是那么懂事。
有时候嚣张过头了。
宣武皇帝回头,望着殿中那把金黄的龙椅半晌,摆手吩咐:“传太子进宫吧。”
时辰已经很晚了,但李公公也不敢置喙,低声应下,便让人前去东宫传旨。
太子近日在为肃清贪腐之事忙碌,可谓是脚不沾地。
前几日也曾听到宣武皇帝对云成斐的敲打。
其实他先前就曾提示过云成斐,但似乎提示的已经有些晚了,启州、儋州、冀北之事,云成斐已经锋芒太露,太过张扬出挑,引起了宣武皇帝的不满。
那番敲打也在太子预料之中。
但这夜半传召,又是在安阳公主府门前出事之后,太子稍稍琢磨,便猜到大致又是与云成斐有关。
太子不由暗叹一声,天家父子、天家兄弟,到底是与寻常人家也是天差地别。
第二日,东宫忽然来人传信,要云成斐过去一趟。
那时云成斐正陪谢如昕下棋。
昨日兴致勃勃却没来得及下,今日便摆了出来,谁知两人才刚落子,便被这则消息打断。
云成斐棋子夹在两指之间,剑眉微微一挑,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
林野站在月亮门外低声回:“只说要殿下今日找时间过去一趟,太子有事要与殿下说。”
谢如昕放下了棋子,催促道:“太子殿下定然是有要事才会叫你过去,你这就赶紧去吧!”
“可是棋——”
“晚点下!”
谢如昕把云成斐手中的棋子捋下来丢在棋盒,又起身去拉他也站起身来,“快去快去,别耽误要紧事。”
“……”
云成斐无奈失笑:“知道了,这就过去,你别推我啊——”
谢如昕便撒了手,端端正正站在那儿笑:“那你赶紧,早点去,早点回。”
若是有事也好早点办。
云成斐微笑着上前,低头停在谢如昕面前,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面倒映出谢如昕美丽的脸庞。
他侧了侧自己的脸颊,期待地看着谢如昕。
谢如昕失笑,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却也如他所愿,微微踮脚,在云成斐唇角亲了一下,而后又大方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快去吧。”
云成斐这下满意极了,高高兴兴转身走了。
待到出了寒月轩,云成斐面上笑容却瞬间消失无踪,“父亲昨日或是今日可进宫了吗?”
太子坐镇东宫,主理朝事,也并不是每日都进宫的。
若昨日或是今日进了宫,那只能说明,又是为了安阳公主之事。
林野说:“昨晚,很晚。”
云成斐略有些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很快整理了脸色,淡漠地说:“知道了!”
出了府,云成斐骑马前往东宫。
东宫门前守卫看到云成斐翻身而下,都连忙收了手中长戟,给云成斐躬身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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