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是安阳地界,是云纤凝的封地,贸然进去起刀兵本就不妥。
云成斐记得上次太子交代过的话,先君臣后父子。
尽管他心中认为,玄甲军是他私人养出来的,但在宣武皇帝面前,这种矛头露出来却会对自己不利。
上次周王之事他便吃了教训。
明明是周王处心积虑谋逆,可云成斐步步紧逼想要追到真相,反倒让宣武皇帝生出几分不满来。
帝王之心,海底之针。
多疑是帝王天性。
就算云成斐处在如今这样的位置上,也不敢大意,只会越发谨慎。
安阳境内之事,也不全凭云纤凝一面之词。
谁还不会装腔作势和稀泥。
云成斐诚恳道:“只因孙儿隐隐查到,那位公主府护卫唐荣曾和先前岐阳王府谋逆的齐敬然有些关联,孙儿猜他留在安阳姑姑身边是居心叵测。”
“听闻安阳姑姑十分信任他,孙儿也怕安阳姑姑被蒙蔽发生危险。”
“所以想从安阳姑姑那里把人要过来,安阳姑姑不愿给,这才出此下策派人到安阳地界去拿他。”
“可是那个人心狠手辣,居然杀了同伴嫁祸玄甲军,还逃跑了。”
云纤凝瞪着云成斐:“你简直颠倒黑白,分明是血口喷人——父皇你不要相信他!他都是为了保着他那位捧在手心怕冻了含在嘴里怕花了的王妃!”
云纤凝转向宣武皇帝厉声说道:“分明是定西王妃的武婢先杀了我公主府的护卫,唐荣是迫不得已才反抗的,后来定西王派玄甲军入安阳为定西王妃那些护卫报仇——”
“又将唐荣身边几人尽数斩杀,现在还污蔑唐荣是叛贼,太可笑了!他怎么可能是叛贼!”
云成斐反问:“安阳姑姑就这么确定他不是叛贼?如果我记得不错,唐荣是半年前到公主府上的,那么半年前呢,他又在何处?姑姑你可知道他的底细?”
云纤凝哑口。
她身份贵重,在平口肖家的时候无人敢给她气受。
回到京中这几年又一向是深居简出,性子也是柔顺寡淡,哪里是云成斐这样每日进出官场之人的对手。
口舌之争,云成斐不知道每日里要和那些老狐狸们发生多少场。
早已是练的敏锐犀利,字字珠玑。
云成斐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在情在理,云纤凝的确没有追查过唐荣入公主府前是何底细,只是问过一声,唐荣回说以前浪迹江湖。
云纤凝便将人留下了,当时还曾引起贤妃的关注。
是贤妃派人去查了一下唐荣的背景,发现挺干净的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皇爷爷!”
云成斐转向宣武皇帝,徐徐说道:“如昕手上死了的那四个武婢全是被飞镰所伤,飞镰就是唐荣最趁手的兵器。”
“至于安阳姑姑所说,公主府的护卫被如昕的武婢所伤才是颠倒黑白……那些公主府的护卫,都是五日前才死伤惨重的,当时如昕的女护卫只有红袖一个人在现场。”
“而且赶到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出事了。”
“现在那些公主府护卫的尸首全部由玄甲军保管,只要请有经验的仵作一验看,就能知道具体死亡的时间。”
如果按照安阳公主的说法,那么其中一半的公主府护卫是在半月前就死了。
如此一来,死亡的时间都对不上。
谁说真的谁说假的立即就清楚明白。
云纤凝咬牙说:“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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