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她经常做这种事情,谢长清习以为常。
他没什么痒痒,便是她用头发扫上大半个时辰,他也毫无感觉。
谢长清只是手掌上浮,揉了揉莎兰的头,便要起身招呼人准备饭菜来。
他大约知道,现在夜都深了,也不知还有没有吃的。
可是谢长清刚睁开眼,忽觉脖颈间一痛。
谢长清豁然睁开眼,与此同时脖颈又是一痛。
谢长清四肢先僵硬了片刻,后渐渐无力,一根手指都抬不动,舌根也僵硬起来。
他只有一双眼睛可以动。
谢长清死死地盯着莎兰,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不愿意昏过去,那眼神也十分凶狠。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
莎兰吻着谢长清的眉眼,那双琉璃棕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浮起了浓浓的雾气,湿漉漉的,“可是我没得选,我没得选啊。”
谢长清终于还是昏倒了。
莎兰从床榻内侧起身,拿出柜子里早早准备好的小包袱。
里面放了一些金叶子和宝石,不多,但足够她去到想去的地方。
她本来想找一些药材,调配一些毒傍身,只是谢府人多眼杂,谢长清又实在机敏……而且她那些毒需要用到的许多药材,大秦并没有。
所以她只能放弃。
即便如此,她也不担心无法离开这里。
她手无缚鸡之力,不会武功,但却从来不是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子。
莎兰换上了早准备好的衣服,用大头巾裹住了自己那头颜色明显异于秦人的头发,拎着包袱出了房门。
在房门将要关上的那一瞬,莎兰停住所有动作,怔怔地看着床榻上昏过去的男人,忽然觉得脚下生根一样不愿离去。
她忽然发现,其实相比孩子,她更不舍的还是谢长清。
孩子说到底只是个意外。
她自幼看尽人情冷暖,为弟弟的王位拼了命的搏杀,日夜忧思不停。
可是即便她拼了全力,却依然是走的磕磕绊绊,保护弟弟和王位都是勉勉强强。
她活了十八年,好像唯一感觉到安全,疏松的时候就是待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时候。
他用一句话就可以护住她想护住的。
很安全。
可是在他之上还有大秦的皇权,还有那个皇室的公主。
都是公主,她们不同命。
她要用尽全力守护,身上全是责任和担子,甚至得赔上身体赔上尊严。
可是云纤凝,那个大秦的公主,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能摧毁一切,让整个茉兰不复存在。
她又有什么办法?
莎兰怔怔良久,回到了房间内,用力地抱紧了床榻上那个昏厥的男人,一言不发,眼眶却湿润,珍珠似的泪花全掉在了谢长清颈项。
从七岁之后她就没有哭过了,因为知道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是姐姐,她得坚强面对,才能和弟弟活下去。
可是这一刻她完全失控。
为什么都是公主命不同,为什么明明不愿却必须离开,她甚至想,如果早知道要受这番痛苦,不如当初就留在茉兰。
留在那个小岛上,生了他的孩子,然后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她后悔了。
……
隔日,谢长清久久未起。
他其实并不是懒床的人,素来都是很早起身,倒是莎兰经常睡懒觉,伺候的人习以为常。
不过自从前几日两人同床之后,谢长清似乎……偶尔也有睡懒觉的时候。
今日,约莫也是如此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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