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也便在望月楼陪了女儿最后一个晚上。
明日她出嫁,这地方便要空置起来啦!
*
第二日刚过五更天,于氏身边的嬷嬷便前来叫她起身。
大妆就得两个时辰,起得晚了是赶不上的。
于氏推了推谢如昕:“如昕儿!”
“……”
谢如昕翻身坐起来,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立即精神了许多。
接下来,婢女服侍洗漱,于氏又让人准备了一些清淡可口的鸡丝粥和栗子糕来,让谢如昕快快吃了些。
这一日大婚必定从早到晚不得停。
谢如昕是没空吃东西的,只有早上这会儿可以垫一些。
待到谢如昕用了早膳,宫中的嬷嬷和喜娘们便进到里间来为谢如昕大妆。
嬷嬷已经换上了暗红色的衣裳,脸庞圆润站在谢如昕身后满脸堆笑。
年龄、身高、身材都差不多的喜娘们也穿了桃红。
谢如昕从镜中看着她们,只觉得满室都是喜气。
今日这梳头的老嬷嬷以及伺候的喜娘,都是宫中专门按照生辰八字挑选出来的相符之人,以保吉祥如意。
大妆的整个流程也是按照皇家为子孙迎娶正妃的规格。
老嬷嬷先唤一声“更衣”。
十二名喜娘捧着吉服鱼贯而入,站成了一排。
老嬷嬷上前,带着另外四个桃红衣裙的宫中女官。
正红色绸缎中衣、衬裙、深衣、大袖衫长裙……一件件穿上身,层数繁多,层层压叠。
最后穿上宽大的正红色广袖上衣,肩披霞帔,前端垂坠玉禁步,颈套项圈天官锁。
这样繁复而尊贵的大婚吉服,是礼部耗费尽半年时间制成,亦是大秦开国到现在为止,规格最高最奢华的礼服。
谢如昕把这些穿在身上,只觉得浑身沉重,像是比披了几十斤重的铠甲还要不适。
两名女官扶着谢如昕到妆奁之前垫着绣花锦垫的圆凳上坐下。
另外两名女官左右跪在谢如昕脚边为她穿鞋。
浮光锦的红缎绣鞋上左右以极小的琉璃珍珠串编出如意云纹模样,鞋尖更镶嵌一颗极大的琉璃珍珠。
女官笑盈盈地说:“这样的荣宠,只谢七姑娘一人,旁人不会再有了。”
谢如昕唇角微微一动,端坐在垫着绣花软垫的圆凳上,没有说话。
她明白这是爱之重,也是身份之重。
自今日之后,她与云成斐一体同心。
老嬷嬷拿起梳篦,布满皱纹的手梳下去十分温和。
随着轻轻梳理谢如昕那一头乌发,老嬷嬷口中也默念:“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谢如昕看着镜子里,自己乌黑的发丝,在嬷嬷的巧手下一缕一缕被收拢,挽成了繁复而尊贵的发髻。
那些摆在妆奁之前的一整排长条漆盘内的首饰,一个个被簪到了自己的发髻之上。
两支花开并蒂缠丝金步摇别在发髻两侧,垂下长长的金线流苏。
最后那凤凰衔珠冠置于发髻正中位置,琉璃珍珠串金线珠帘落下来,挡住了谢如昕的视线。
谢芙溪和陈书兰以及秋水此时也已经到了望月楼来。
亲眼见着这番装扮,几人各有感慨。
谢芙溪暗叹以后要抱紧妹妹的大腿后半辈子铁定吃香喝辣不用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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