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洗漱之后,那水基本全是土色。
谢如昕看着水盆直瞪眼,无法想象等回去之后自己沐浴会把水洗成什么样子。
“小姐,时辰已经很晚了,休息吧。”红霞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如昕回过神,把半干的头发拢起来,“殿下休息了吗?”
“好像没有……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殿下的帐内还亮着烛火。”
“军中的将领还没离开?”
“都已经走了……半个多少时辰之间就告退了。”
“哦。”
谢如昕点了点头,把头发编了大辫子捆好,盘起来随便弄了髻固定在脑后,又取了干净的鞋袜来穿好:“我去看看。”
她到云成斐账外时,林震还守在那儿,不意外是一脸土色。
眉毛和鼻翼两侧灰黄灰黄的,瞧着比平素都老了好几岁。
谢如昕忍下笑意,弯身进了账内。
云成斐正在桌边看冀北防务图。
谢如昕问:“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这图不是已经看过好几遍了吗?”
“睡不着,便再看看。”
“防务一切稳妥,不臣之人也已经被制住,等回到冀州稍稍修整一下,我们就该回京城去了,怎么倒还睡不着了?”
谢如昕轻笑:“难道是在外面待得久了,心也待得野了,不想回京城那繁花似锦的地方去了?”
谢如昕说这话时面带微笑,眉眼弯弯,纯粹是打趣。
还打量了云成斐一会儿。
旁人全身是土,云成斐却是干干净净的,除了稍微晒黑了一点,和京中的时候可没什么两样。
谢如昕心中不由暗忖这家伙是不是偷偷沐浴了。
哦,是了。
诛杀陈文琢之后谢如昕曾让人给他备水沐浴过。
那个地方的水没有柳园这么紧缺。
谢如昕忽然慨叹,早知道当时自己也该沐浴,但转而一想,怎么洗都是要脏的,顿时也是无奈摇头。
云成斐慢慢抬头,轻悠悠地看着她:“心野了?说我还是说你。”
“当然是说你!”
谢如昕弯下身子,对着云成斐的脸微笑:“殿下可真光鲜,看的人家好想轻薄你。”
巡边这几日云成斐很忙,谢如昕虽然和他同进同出,但极少独处。
这会儿见云成斐这般干净,实在心痒,竟然随口就说出了调戏话语,说完还不以为耻,甚至有点得意地朝云成斐眨了眨眼睛。
云成斐眸光幽暗,一把将面前女子捞在怀中,“准了!”
谢如昕倒是闹了个不好意思,讪笑道:“跟你开玩笑呢,你还顺着杆子爬,你——嗳!”
话没说完,谢如昕便被云成斐低头堵住了嘴,狠狠亲了一番。
直亲的谢如昕笑着讨饶,云成斐才勉强把人放过。
可是他的脸却还臭着。
谢如昕靠在云成斐肩头,手指在他颈项之间划来划去,“你心情不好?为何?”
云成斐抿唇良久不语。
谢如昕拽了拽他袖子,等他低头后亲他唇角,一下又一下,难得温存,便有些眷恋,“怎么了?”
云成斐眸光幽沉地看她半晌,闷声说道:“陈文硕。”
“他怎么惹你了?”
“你说呢?”云成斐切齿道:“你们聊了一个下午,聊的他连晚上议事宴会都来迟,你们有很多话说?”
谢如昕愣了一下,失笑地将脑袋歪在云成斐肩头:“原来是吃醋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说什么?”
云成斐盯着她:“说什么?”
“说五嫂。”
云成斐皱眉,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五嫂是谁,片刻后才回过味来,“说陈书兰?”
“是啊,他和五嫂小时候有些情分,很关心五嫂状况。我估摸他也是觉得五哥不着调吧,所以就多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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