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兰又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谢长清懒懒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不理她。
片刻后亲兵抬了水进来,目不斜视地放好,那水桶里还氤氲着热气。
谢长清本人是从不用热水的,一年四季冷水洗浴,但自从营房里进出莎兰开始,也不知怎么,这洗浴的水就要加热水。
谢长清把横刀擦拭完,看莎兰没有动作的意思,淡淡说道:“要么自己来,要么我帮你,不过我动手你是知道的。”
莎兰终于有了动作。
她站起来,竟也是毫不避讳,就当着谢长清的面宽衣解带,跨入水中。
谢长清瞥了她两眼,眸中暗光浮动,之后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视线。
女人无声的洗浴,除了水声哗啦再无其他声响。
谢长清把横刀放入鞘中,到不远处的书案便翻了本书来看,书页也在哗啦,很轻很轻的声响。
过了一阵,有一双玉足停在了自己面前。
谢长清顺着那双泛着水汽的玉足视线上移,波澜不惊的视线落到莎兰的脸上。
莎兰身上裹着一件谢长清的袍子。
藏青色的袍子让她那钟灵毓秀的酮体更显莹白剔透。
她经常这样不问自取,谢长清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一开始很是不悦,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好像没那么反感了。
啪嗒。
他随手把书本丢在桌上。
莎兰便懂事地往前走了两步。
谢长清抬手一拉,莎兰跌到谢长清怀中,只觉头皮一疼,却是头发被人拽着往后拉扯。
她被迫抬头,谢长清的吻落下来,粗暴蛮横毫不温柔。
片刻后谢长清才抬头,盯着莎兰道:“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了,不然还有你想象不到的苦头等着你。”
莎兰也盯着他,闭嘴不语。
良久,谢长清的耐心又告罄之际,莎兰说:“你不信。”
“你说什么我就得信什么吗?”谢长清挑眉:“你是个异族人,还曾对我用过媚术,你说的话我若立即就信了你觉得可能?”
莎兰裹在身上那件谢长清的衣袍因为方才毫不温柔的吻松散了许多,露出玲珑如白玉的肩膀。
谢长清的手指抚过莎兰肩膀上几处红痕。
那是莎兰刚到军营时候,带着那群营妓闹事时挨了鞭子留下的伤痕。
其实谢长清本来不必和她多说后面那些话,但下意识却说出来了,算个不是解释的解释。
一个来历不明,形迹可疑,甚至连名字都是他给取的……
这样的女人难道能随便信任吗?
除非是个傻子。
而谢长清不是傻子。
谢长清的手抚上莎兰的脸颊,带着粗粝厚茧的手指在莎兰唇角摩挲,开口的语气难得温柔:“乖乖交代才能少受苦,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何必跟人拧着来?”
“你这么拧,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欲擒故纵,是旁人的细作。”
莎兰说:“我要是细作你早死了。”
谢长清挑眉:“你用什么杀我?你这柔弱的一折就要断了的身子,还是你这张永远嚣张不懂得识时务的嘴?嗯?你与我说说。”
“杀人有的时候不需要刀剑,不需要强壮的体魄。”莎兰平静地说:“从茉兰到裕族,从儋州到尧城,我杀了好多人。”
谢长清淡道:“用你的媚术?”
“还有别的。”
谢长清勾了勾唇角,“好吧,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你能帮我。”莎兰直直盯着谢长清的眼睛,“我知道你可以帮我,所以我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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