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红霞神色复杂道：“出城路上，有巡逻士兵询问先生去做什么，先生说随意走走，出城的时候，守城将领也询问先生有何事，想帮忙代劳。”
“但先生说他自己去办……尧城军中人都知道他是小姐的座上宾，是要紧的人物，自然是不敢拦，竟就让他出城去了！”
“哪个城门？”谢如昕追问：“是往儋州去的？”
“对。”
红霞点头，面露忧虑，“小姐，您说先生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到儋州查那个兵人的事情了？”
“十之八九。”
“那咱们要派人找他吗？儋州不太平，万一——”
“或许不用吧。”
谢如昕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想先生做事是有分寸的，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邪方，以及陆景荣的异常都证明兵人的事情陆景荣或许有点什么猜测。
只是陆景荣不便与自己开口而已。
会是什么样的牵连呢？
……
这一日之后，尧城又风平浪静了几日。
谢如昕虽说不必去找陆景荣，但心中到底还是担心陆景荣的安危，在陆景荣离开当晚便派了玄靖亲自去寻陆景荣的踪迹。
玄靖出身玄甲军暗部。
武功、追踪、隐匿行藏以及一些江湖手段都极为厉害，派他出去自己才最放心。
不过数日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就这样过了七八日，有一日早起之后，谢长志忽然前来寻谢如昕，面色凝重地说道：“他约我见面。”
“何处？”
“海边……”谢长志说道：“他说我若想好了，可以今晚去海边一处暗礁附近，那里放了一艘小船，他会等我。”
谢如昕立即站起身来，“哪处暗礁？最近我在海边转了许多次，有暗礁的地方似乎靠近西南。”
“不是那里，是西北角落的浅湾。”谢长志拧眉道：“只是他很谨慎，海边我们一向有巡逻队伍来去，彻夜不停，他选在这样的地方见面感觉不太可能……”
“黑龙潭那次我是被迫的，后来尧城之外那次，我也是换了好几个地方才见到他。”
谢如昕点头，“那想来这次约莫也是一样的……这样，我们先通知二哥暗中在那浅湾附近布置精锐，今晚看情况见机行事吧。”
谢长志也点头：“行。”
……
如今月份临近冬日，天黑的越来越早。
营中士兵才端起晚饭的碗，天色便已经是乌压压一片漆黑。
谢长志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终于到了约定好的时辰，便避开巡逻守卫，一路前往海边那浅湾。
浅湾处一入夜风浪极大，边上都是极高的礁石。
海浪拍打在礁石之上声音轰隆。
谢如昕和带着红袖和红霞早已经守候在不远处，暗暗琢磨，这其实的确是个秘密会面的好地方。
只是她带人守了三个时辰，这个地方莫说是个人了，除了那些被风浪吹过来拍在岸上的小鱼小虾，连个鬼影子都没过来过。
那人是发现了端倪，所以不会出现？
还是又在故弄什么玄虚？
“长志公子过去了。”红霞压低声音说道：“半盏茶有了。”
“嗯。”
谢如昕点头。
浅湾那里三面是礁石，一面朝大海。
谢长志过去之后身影被礁石所挡，倒是看不清那边情况如何。
谢如昕又等了半盏茶，谢长志从浅湾内出来，朝着谢如昕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摇头。
谢如昕略略思忖片刻，起身出来：“没人吗？”
“只有这个。”
谢长志抬起手来，掌心是一个粗瓷酒坛，塞子已经被拔，有一截卷起的绢帛捏在他指尖，隐约瞧着有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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