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原先囚禁谢长珩他们的方形密室之中，云成斐把谢如昕暂且放在石台上，摸索着她的手臂和肩背。
“我没事……”谢如昕这时才神色缓和了几分，抓着云成斐的手摇头，“不用查看，我没有受伤。”
只是她的脸色还很是苍白，让云成斐担心不止，“那这是怎么了？”
云成斐用袖子帮谢如昕擦拭额头细汗，温声说道：“是里头有什么？”
“……”谢如昕抿住了唇，想起里头一切此时依然觉得触目惊心，并且喉间似泛上一股酸水，十分不适。
她强忍着不适闭了闭眼，“你让人进去查看，里头也没什么危险，只是有些东西……查看过后你便知道了，我不想在这里待着。”
“好。”
云成斐伸手去抱她。
谢如昕摇摇头：“不用。”
她扶着云成斐的手臂从石台上跳下来往外走。
出去的时候，云成斐不放心地扶着谢如昕，只觉谢如昕虽看似走的稳，但实际身体僵硬极为不自然，想来是那暗道尽头有什么东西，对她造成了如此冲击。
云成斐回眸瞧了一眼，给站在一旁的玄甲军打了个手势。
那两人便立即叫人，点起火把进去探看。
到了外面，谢如昕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总算是稍稍驱散了心中浊气。
云成斐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披风，把谢如昕的身子包裹住，“你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
“休息不了……”谢如昕摇摇头，“等那里头查看清楚了，他们报上来我再休息。”
云成斐瞧她坚持，便点点头，“那好。”
谢如昕坐在院子里树下的石凳上，云成斐陪在她一侧，只静静陪伴，也不多问。
过了一阵子，先前进去查看的玄甲军走出来，脸色极为不适地禀道：“殿下，那暗道尽头是一间极大的地宫，地宫之中全是、全是尸骸……看骨骼都是小孩子。”
“大一点的四五岁，小一点的一二岁，尸骸不完整，头骨消失了。”
“还有一些大人的尸体，看起来、看起来——”
那玄甲军没有禀报完便“呕”的一声冲到不远处呕吐起来。
这一声引得其余从里头出来的玄甲军也忍无可忍，一时间满院子都是呕吐之声。
谢如昕脸色惨白，强忍着不适。
云成斐的脸色也转为阴沉，轻轻抓住谢如昕的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头，“陆汉秋。”
“臣在。”
陆汉秋走上前来，容色淡定，“成年人的尸体应该都是男子，高矮都有，大致年龄在十七至三十之间，每一具尸骨上都有伤口，四肢断裂的比较多。”
“这地宫面积很大，里头大人小孩粗略估计，没有上前，数百也是有的。”
“现在大理寺的差役已经进去点算了，具体的情况，还得点算之后才能仔细回禀。”
“好。”云成斐沉声说：“这地宫里的事情你来负责。”
“臣领命！”
云成斐抚了抚谢如昕的发，“我们先走，等陆汉秋点算查探之后再说。”
谢如昕点点头。
和云成斐离开这院子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景致静雅，雕梁画栋的庭院，似乎一下子成了个吃人的怪兽嘴巴，可怖而阴寒。
谢如昕暂且回到了自己在齐家休息的院子里，云成斐一直静静陪伴，不问她，也不多言。
无声的温暖却比任何话语都有用。
云成斐坐在窗边，拥着谢如昕靠在他怀中，就这般过了许久，外面天色发灰，将要天亮时，谢如昕终于出声，“那里还有几幅铁甲……你还记得我们抓到驿站的那个铁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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