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快到子时,府上一片宁静。
谢长羽一路到如意馆门前的时候,守卫府兵连忙要开口行礼,被谢长羽一个眼神制止。
他走进院内,瞧见厢房内亮着微弱昏黄的烛光,把一个女子秀丽玲珑的影子照在窗上。
谢长羽止住步子,微微拧眉。
倒是忘了,这地方是姚婉宁的院子,这大半夜他即便是看儿子也属实不该出现在这里,瓜田李下惹人闲话。
谢长羽转身要走,却在这时那屋内女子支起了窗户,意外的和谢长羽照了面。
姚婉宁愣了一下,放下手中书本推门而出,隔着很远给谢长羽福了福身,“大公子来了,焕儿已经睡了,大公子要看看他吗?”
谢长羽犹豫的当口,夜风吹来,头又晕了几分,“这个,你给他。”
他手上拎着个布包袱,里面方方正正地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姚婉宁上前两步来接:“好——啊!”
岂料那布包袱拎在谢长羽手上轻飘飘的,姚婉宁接过来才知很有些重量,赶紧双手去捧,反而撞到了谢长羽身前。
谢长羽一手扶人一手接东西,拧眉看着身前女子,有些莫名。
“抱、抱歉!”
姚婉宁涨红一张脸僵硬地说道:“这东西有点重,我没拿稳。”
话落,她退到安全地带,两手又去接那包袱,“这回可以给我了。”
“算了吧,免得砸伤了你。”
谢长羽丢下一句话,自己拎着进到谢焕那房间去,把东西放在桌上又出来,动作极轻地将门关上。
从姚婉宁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看到姚婉宁一张脸涨的通红,看起来尴尬又窘迫。
待他走后好一阵子,姚婉宁的呼吸都是紧绷的,后背也沁出了一层绵密的细汗。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疲惫地闭上双眼。
这人实在气场太强,和他说几句话像是要用掉全身的力气。
而且自己怎么每次和见他都要出点莫名其妙的岔子?
“姑娘。”
方婆婆走过来扶住姚婉宁,“大公子好像喝酒了。”
“是有点儿酒气。”姚婉宁想了想说,“兴许是在外面有应酬,时辰不早了,咱们也早点休息吧。”
“姑娘。”
方婆婆却拉住姚婉宁,“您煮一份醒酒汤吧,老奴去送。”
姚婉宁怔了下,“这不妥当。”
“是不妥当,可是姑娘在府上处境不好,如果您自己再不争口气,那以后不知道被如何磋磨。”方婆婆劝道:“姑娘啊,小公子固然喜欢您,可他还小。”
“他护不住您的,如果夫人一恼火想把您嫁了,赶走,或者随意怎么磋磨,小公子也毫无办法。”
“但是大公子不一样,他身份贵重说话有分量,只要他说让您留下,谁也不会把您怎么样!”
“可是——”姚婉宁面露犹豫,“就怕大公子并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
“如果是毫无缘由地去讨好大公子当然难了,可如今小焕儿这么喜欢姑娘,大公子便是爱屋及乌,也会给姑娘几分薄面。”
“姑娘啊……”方婆婆苦口婆心地说道:“你本来就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如今便是住在这谢府,这里的一切也都和咱们没关系。”
“咱们寄人篱下,免不得要多为自己考虑一下,又不是去害人,您不要犹犹豫豫的心里有负担。”
姚婉宁如何不知道方婆婆说的都是对的。
方婆婆跟着姚婉宁这几年,也是一心都为自己好。
前段时间于氏为姚婉宁说亲,方婆婆暗中将事情透露给了谢焕,姚婉宁当时也是知道的,只是却到底没有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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