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云成斐应了一声。
谢如昕问：“你今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嗯。”云成斐点点头，“最近这大半个月户部清算旧账，还有国色天香楼那边的事情，父亲忙不过来，我须得分担一些才是。”
谢如昕“哦”了一声，心中有些不舍，面上也不免露出几分来。
“如昕。”云成斐心中一动，面容更暖，他握住谢如昕搭在桌上的手，温言说道：“等你大哥来京，我们的事情差不多就能定下了。”
谢如昕一愣，“你是说，我大哥忽然回京，是朝中对他有别的安排？”
“不错。”云成斐点头：“幽云十六州是我大秦边防要塞，如今梁王落马，到现在还没合适的人过去，这个节骨眼上你大哥回京，自不是随意的调动。”
谢如昕心中咯噔一下。
是了，幽云十六州那么关键的地方，必得要最妥当信得过的人去。
梁王落马前后，谢家变动看似最为频繁，但实质上却是风平浪静，没有起过大的风波。
如今谢威、谢长羽先后回京，幽云十六州那边的风向的确是往谢家这边吹过来。
如此，她和云成斐的事情，也果真是快要定下了。
因为反应过来此事，谢如昕之后几日心情都非常不错。
凉国公府上还在为谢长羽接风洗尘的事情忙碌，谢威也开始与同僚来往。
眨眼便过了半月，又到了陆景荣义诊的日子。
云成斐果真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让户部拨出一小部分银钱来购置药材，以资助义诊。
原本没钱买药的百姓们能领取免费药材，如此一来，义诊的人都比前面多了许多。
不过好在，云成斐思虑周全，不但让太医院选医士和医女传便服前去帮忙，还调派一小队玄甲军协助维持秩序，另外，又让人在山腰一处空地上搭起了粥棚施粥。
这襄助百姓的义诊之事，办的有条不紊。
此时百姓前来义诊的百姓队伍已经排到了快山脚下。
但因为大夫多，前进的速度并不慢。
云成斐立在粥棚之外不远处，隔着窜动的人头和一片绿意，一眼就看到了微弯着腰站在陆景荣身边的谢如昕。
她一身淡绿色如意裙，款式和绣样都很朴素。
长发挽成简单利落的单螺髻，发髻上戴着他赠的琉璃珠花，衣袖半挽露出洁白如皓玉的小臂，在帮陆景荣拿针拿药方。
林中风起，吹动她淡绿色的面纱，勾勒出琼鼻弧形，美轮美奂。
“真没想到……”一旁的谢长渊啧了一声，“小妹竟然认真到这份上，我当初还想，她学一学就要丢一边了。”
云成斐说：“她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哦。”谢长渊应罢，懒懒道：“楚默那事儿可算是唯一一件半途而废的了。”
云成斐回眸看他，眸光幽冷深沉。
谢长渊讪笑：“你不是吧，开个玩笑而已，更何况楚默都翘辫子了，不至于还吃他的醋？”
云成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没多说什么。
楚默是死了，但在那久远的记忆里，谢如昕的确与楚默一条道走到黑，并且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想当初云成斐刚回来时，隔三差五便会梦到以前的事情。
梦到谢如昕惨无人形的样子，断裂的拼凑不起来的肢体，穿透的琵琶骨……
如今虽说已经很少梦到，但只要提及楚默云成斐就能想到那些场景。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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