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王点点头,望着明华楼外的灯笼塔,幽幽说道:“这么热闹的日子,总要填点不一样的颜色,才能叫所有人都记得住啊。”
“不错!”那隐身在暗处的青年男子说道:“陈志缘得罪梁王,若他出事,那梁王必定难逃怀疑,陈书兰又该是赐婚给定西王的。”
“而如今定西王偏和谢家的小姐打的火热,连太子和圣上都偏心谢家——这个节骨眼上,陈家遭难若说是定西王为了拒婚干的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周王淡淡说:“而且,陈志远再不得中山王的喜欢,也是中山王的长子。”
“陈志缘在京城出事,中山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数十万大军沉兵冀北,中山王一怒,父皇都要夜不能寐了。”
“只是可惜了陈书兰……”周王垂眸,轻叹一声,“可惜了。”
*
大街上热闹非凡,百姓拥堵摩肩接踵,可谓是人山人海。
便连远离正解的宅院内,都能听到喧嚷笑闹以及鞭炮锣鼓的声音。
陈家别院内,今晚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因为陈志缘和陈书兰父女关系紧绷,别院内的下人也伺候的很是小心谨慎,且陈书兰病情很是不好,这个年,陈家别馆基本毫无过节气氛。
到此时也是静悄悄的。
刘嬷嬷端着汤药送到了陈书兰床前。
陈书兰垂眸慢吞吞地喝了。
那汤药苦的离谱,闻着都有点受不了,她却喝的面不改色,喝完后淡声询问:“父亲今晚出去了?”
“是。”刘嬷嬷低声回:“说是约了两个同僚一起赏灯,恐怕要一阵子才回来。”
“哦……外面人很多吧?”
“到处都是人呢。”刘嬷嬷说:“方才青苔出去给姑娘买了两样新鲜小玩意儿,说人多的不得了,差点被踩着……姑娘你看,这瓷娃娃好看不好看?”
陈书兰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轻飘飘道:“嬷嬷,我要离开。”
“小姐是打算回冀北吗?”刘嬷嬷轻叹了口气,“如今这京城的确没什么可待的,倒不如回冀北去安生,至于那些大局,什么婚事,就让老王爷为小姐做主!”
“嗯。”
陈书兰含糊地应了一声,扶着刘嬷嬷的手臂起了身,“今晚就走。”
“什么?”刘嬷嬷惊讶,“可是,今晚外面人那么多,而且咱们都没什么准备——”
“不需要准备什么的。”
陈书兰淡淡说道:“收拾些细软就是。。”
见刘嬷嬷神色迟疑,陈书兰又说:“难道嬷嬷以为,等父亲回来我们还能走得了吗?”
刘嬷嬷没话了。
以陈志缘现在的情形,根本是恨不得把陈书兰立即塞给某个权贵换取所需利益,怎么可能放陈书兰回冀北?
“走吧,嬷嬷的家人都在冀北王府呢,难道不想念?”陈书兰轻声劝,“我也想冀北王府了。”
刘嬷嬷咬了咬牙,“那好,老奴这就去收拾。”
“别收的太多,至于身边院中那几个,只带上青苔便是,其余三个都被是父亲的人了。”
刘嬷嬷心中一惊,“她们什么时候……”
“不知道,总之一直在监视我,给父亲通风报信。”
“小姐对她们不薄啊,她们竟然——”刘嬷嬷咬牙切齿,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事情,嘱咐陈书兰稍等片刻,赶紧去寻青苔收拾东西了。
别馆内的人,今晚果然就如陈书兰当初所想,差事不算太要紧的都偷溜出去看热闹了。
留下的一部分,的确也有些兢兢业业的。
但谁能阻拦陈家大小姐出门观灯?
陈书兰带着刘嬷嬷和青苔大摇大摆地离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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