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荣把药罐放好就退了出去。
谢如昕洗了手,重新拿起棉布,沾上药酒轻轻擦拭云成斐后背上的伤口,“疼吗?”
“不疼。”云成斐侧脸看着她,“你是知道我受了伤,所以大半夜跑来探病的?”
“没有。”
谢如昕拧着眉,“点灯时没看到你,所以过来。”
“哦。”云成斐点点头,面上挂着懒懒的笑容,眼底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快:“不得了,你竟然能自己想起我,还能主动来寻我。”
“……”
谢如昕手下一顿,抬眸看他:“我不是想不起你,也不是不找你,是知道你年前和年后忙到分不开身。”
云成斐唇边笑意微敛,“所以你是为我着想,才不找我的?”
“你以为呢?”谢如昕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低头仔细地处理伤势。
云成斐神色复杂地盯着谢如昕。
自从谢如昕解了软筋散之后,她主动找他的次数极少。
两人每次见面,都是云成斐去寻谢如昕。
一开始云成斐也没意识到什么。
但次数多了,陆汉秋又懒洋洋地笑话他,说什么,“殿下和谢七小姐之间,看来全靠殿下舔着脸啊”。
那虽算是醉话,云成斐当场冷笑一声没理会,然而却是听到了心里去。
的确。
一直都是他巴巴地跑去,否则她都不会主动寻他。
要么就是有事要商量才见面。
他觉得他们很亲密了,是一对情侣吧?
可这是一对情侣应该有的状态?
云成斐觉得谢如昕不在意自己,不喜欢自己。
他感受不到她对自己的重视。
他想,或许她一开始顺他的意,本就是为了谢家好,至于后来能一直顺他的意,约莫是习惯了,便也不抵触了?
年前那一个月他的确忙,也是真的想看看谢如昕能有多久不找他。
结果整个月都没联系。
除夕那夜,云成斐自己实在是绷不住了,便跑去望月楼寻了她一次。
然后过年这十几日她依然毫无音讯,别说见着她人了,连封信都没有。
东宫又出了点事情,云成斐更因为谢如昕长期的不主动十分恼火,一直到了今日。
所以她觉得他忙,就不想打扰吗?
谢如昕拧着眉头处理伤口,下手动作十分轻柔,这伤也是好几日了,云成斐基本没感觉到多少疼痛。
片刻后,所有的伤痕全部用药酒清洗干净。
谢如昕转身放下瓶子和棉布,又拿了外敷的伤药来,用细腻的指挖出来,一点一点仔细涂抹在云成斐后背上。
她那舒适怡人的体香扑鼻而来。
云成斐似是忽然回了神,伸手捞向谢如昕腰间。
谢如昕却似是早有防备,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别闹,没涂完。”
“我心情不好。”
云成斐说,“你先哄哄我再涂。”
“你想我怎么哄你?”
“你看着办。”
谢如昕瞅了他一会儿,低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先涂药。”
“不行。”云成斐却摇头:“不够。”
谢如昕白他一眼,就打算不理他。
“我都挨打了,这是脊杖,你应该能猜得到是谁打的我吧?”云成斐忽然低叹一声说:“我这般不舒服,你哄我又如此敷衍,你倒不如不要来。”
“……”
谢如昕无语地看了他半晌,随手丢下药罐,“那叫陆先生帮你涂吧,我走行了吧。”
话落,她果然转身。
“那你就走吧,反正你也不将我放在心上,今日怕不是顺路到这里来,随意进来瞧瞧的。”云成斐声音有些恼,还冷哼了一声,“你根本不是想我念我。”
谢如昕没理会,没回头。
只听得开门关门的啪嗒声响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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