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人捏着,包裹在了一双大掌之间。
谢如昕想起梦里的事情,吃力地侧脸看向榻边。
眉目英毅的青年靠着床柱闭着眼,双眉紧拧,看起来冷峻而充满愁绪。
那脸色如同梦境之中那般憔悴,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谢如昕心头一软,没有叫醒他。
她慢慢地舔了舔唇瓣。
被他捏在掌心之中的那只手也寸许未动,只是转动视线,打量着此处。
这不是她望月楼的闺房呢。
看摆设,倒也瞧不出所在来。
谢如昕肩头有些灼痛,喉咙也烧的难受,她却就这般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又捱了一会儿,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有人推门而入,声音低缓:“殿下,太医院院判何大人前来为姑娘换药。”
靠在床边的云成斐微拧着眉睁开眼,嗓音带着点儿刚醒的低哑:“进来吧。”
“是。”
婢女退下。
谢如昕暗道,倒也没叫他多休息多久。
她指尖轻轻刮了刮云成斐掌心。
“你醒了?”云成斐瞬间来了精神转而又想到什么,眉心微皱:“我吵醒你的?”
谢如昕摇了摇头:“自己醒的……刚好像听到换药……”
这话刚落下,院判来了。
云成斐一肚子担心和关心的话语全咽了下去,让开了位置。
院判检查过谢如昕脉搏,便将换药之事交给医女,自己躬身退到了外面去。
谢如昕靠着那医女,等她们帮自己拆开衣裳后,低头瞧了肩头伤口一眼,包裹伤口那白纱布上的血渍已经呈正常红色,想来毒也解了。
她没有力气,便道了声麻烦了,软软靠着那两个医女闭上眼,耳中听着云成斐询问她吃喝事宜。
那太医也是认真回答,巨细无遗。
谢如昕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片刻后,医女换药结束,轻手轻脚把她放好。
云成斐才从外面走进来,“你们退下吧。”
“是。”
两个医女欠身退出去。
谢如昕只觉床弦一沉,云成斐坐了过来。
他微拧着眉,手试着抬了抬,又似是怕碰疼了她,最终还是收回去。
“我想喝水。”
谢如昕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好。”云成斐立即唤婢女送了温水进来接过,半扶着谢如昕靠在他臂弯,一点点喂她喝下,“还要吗?”
谢如昕喉咙烧疼的厉害,便又点了点头。
如此喝了三小盏,谢如昕才摇头:“不要了。”
云成斐把她放回床榻,唇瓣开合片刻,低声问:“疼么?”
“还好。”谢如昕勾起一个虚弱的微笑,柔柔说:“这下好啦,正大光明的留下,高不高兴?”
一句话直接戳到了云成斐心肺。
他脸色沉了沉,又是心疼,又是气闷恼火。
最后看着谢如昕那张白纸一样的脸,所有情绪被压下去,只余下担忧:“你还有力气开玩笑?知不知道那暗箭有毒,要不是离京城近,苗先生在,你整条手臂都要废了?”
谢如昕叹道:“你骂我。”
“……”
云成斐喉头一梗,“明明是担心……你放心,你的毒解了,只是那毒厉害,所以需要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
“嗯。”谢如昕点点头:“太子没事吧?”
“没事。”云成斐摇头,“你五哥他们也都是挂了一点点彩。”
“那刺客呢?”
“我在查。”云成斐那修长雅致的手将谢如昕颊边两缕碎发别在耳后,温声说道:“你不必想这些事情,好好养伤便是。”
谢如昕精神也的确虚弱,点了点头便阖上眼皮。
迷糊之间,感觉云成斐又说了什么,自己眉间落了一片清凉。
谢如昕勉力又睁了睁眼,却是见云成斐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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