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屏风一侧的阴暗处,有年轻男子沉声回:“准备多日,万无一失。”
“那就好。”周王叹道:“原是要叫他病故的无声无息的,谁知出了岔子,如今只能出此下策。”
“他享了这么多年的权力富贵,也该是到头了。”
那靠在屏风阴暗处的年轻男子沉默不语,单手缓缓伏在身后,握拳的动作透着几分紧绷,“末将为殿下达成此事,还请殿下记得末将所求。”
“当然记得。”周王咳了两声,看向那年轻男子的视线真诚友好:“你我的交情,你何须专门提起来这个?”
“现在父皇虽下旨解除了你和谢如昕婚约,又将你贬去南疆儋州,看起来你几乎是前途尽毁,但这世上多阴差阳错,峰回路转。”
“就如同,众人皆知太子是明主贤君,他日必定登基大宝,但又有谁能想到,他会在明日死于非命?”
楚默神色稍缓:“不错。”
就如同,周王看似病弱,却其实最有筹谋。
连那暴戾狠辣的梁王其实都被周王拿捏在股掌之间。
一时得失的确不该太过计较。
所以他才在奉旨离京之前,答应为周王做这件事情。
到时候且看看,那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定西王殿下没了父亲,还如何嚣张的起来,又如何对付得了他这一群豺狼虎豹一样的叔伯!
“你去吧。”周王淡淡说:“早点休息,别耽误了明日事。”
“嗯。”
楚默点头后,很快离开了。
片刻后,有个人影轻飘飘落到书房内,躬身给周王行礼:“潞州那边一切办妥,谢长渊和谢如昕秘密入京了。”
“就知道他们忠心的很。”
周王微笑,“就算明知可能是火坑,也必定非要来一趟,倒是正好。”
谢家既不能为自己所用,也不能落到云成斐和太子那边去,自然是要直接铲除,以绝后患。
明日观梅山一旦出事,谢长渊和谢如昕两人就是谋刺太子的真凶。
届时,谢家也难逃。
……
谢如昕和谢长渊一路上快马加鞭。
为防止引起注意,不敢走大道,都是循着小路日夜兼程。
这一路上,谢如昕看似神色平静,心中却思绪不知凡几。
云成斐可知道有人谋刺太子的事情么?
前世太子死于突发疾病,如今又有人谋刺,那此人是否和前世毒害太子的是同一人?
是周王,还是梁王,亦或者两个人合谋?
还是某个边关的藩王在京城按了钉子?
再或者,消息根本是故意放给他们知道,早在京城设下了陷阱等着他们。
如果是陷阱,那又会是什么模样的陷阱。
……
第二日午后,谢如昕和谢长渊来到了京郊观梅山。
观梅山中寺庙供奉大行皇后元始天尊玉像以及长生牌位,因为当日水陆大会出了点小岔子,扰了祭礼,因此今日太子前来祭拜,山上山下早早由禁军严防死守。
“这阵仗……”谢长渊隐于一片绿色之中,皱眉说道:“我若是刺客都得考虑再三。”
说是围的和铁桶一样也不为过。
山下还有随太子出城的数百精兵,不远处既是官道,再往北面十里是盛京城门,这座城门守城士兵起码三千。
更遑论远处还有虎贲营……
观梅山这里一有动静,立即便会八方支援。
且不说刺客怎么进去的,就算真的能杀太子,那些刺客一个也别想活着。
谢如昕垂眸:“他们不会随意将消息泄露给我们,怕是既冲着太子也冲着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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