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的云成斐忽然睁开眼，坐起身，眸光锐利地扫视自己所在的地方，最后视线落在趴睡在桌边的谢如昕身上。
那锐利的眼神顿了顿，继而想起昨晚一些细碎片段，又慢慢转为柔和，得意。
看来她也未见得对他无动于衷吧。
云成斐轻手轻脚下了床榻，靠近谢如昕身边时，手指拂过她的后颈。
谢如昕身子一软，跌过去时被云成斐顺势捞入怀中。
云成斐将怀中佳人抱回床榻上。
察觉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云成斐冷声说：“等着。”
门外玄明愣了一下，不发一语地退到阴暗处，安静侯着。
云成斐给谢如昕拉好了被子，又吻了吻她的额角，这才起身离开。
外面天色已经灰白，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玄明也是瞧着时辰，才上来问一问情况。
“走吧。”
云成斐将谢如昕的房门轻轻合上，转身下楼。
玄明瞧他步履稳健，毫无醉态，当即安静地跟上去，很快离开了凉国公府。
等主仆几人回到定西王府时，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
这般早，李嬷嬷却已经穿戴整齐，在寒月轩门前焦急踱步。
瞧见云成斐完好无缺地回来，李嬷嬷着实松了口气。
“殿下怎的夜不归宿？”李嬷嬷快步上前，语气责备：“也不派人回来说一声……”
“抱歉。”
云成斐语气温和，“昨晚出了点小意外，所以没回来也没顾上派人通传。”
李嬷嬷是云成斐生母吕氏的贴身嬷嬷，也是如今定西王府的掌家娘子，照看云成斐的生活起居。
她在府中的地位，以及云成斐待她的情分自然和普通王府仆妇不一样。
“您这外衣也没了。”李嬷嬷皱眉说：“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外袍，您这——”
“嬷嬷安心，我身体好，这点冷气受得住的。”云成斐笑道：“让嬷嬷担心了，是我不该，我这就给您赔罪。”
李嬷嬷哪里受得起他赔罪，忙说：“殿下真是要折煞老奴……快进去、进去！”
“好。”
云成斐跨步进了寒月轩之。
李嬷嬷让婢女准备了浴汤、朝服以及早膳。
早朝时间快要到了，她便是有心数落云成斐，也忍着没吭声。
云成斐宽衣沐浴时，怀中忽然啪嗒一下掉出个本子来。
他皱眉弯腰捡起来一看，目光顿时变得很微妙。
竟是个话本子，《妻主别生气，夫郎给你按按腿》。
“殿下，时间不多了。”李嬷嬷提醒。
云成斐“嗯”了一声，把那话本子放到自己枕头下，之后便沐浴更衣，整理妥当，上朝去了。
……
云成斐走时点了谢如昕睡穴。
谢如昕睡醒又是日上三竿。
香桂过来服侍时说：“夫人来了，正在楼下花厅喝茶，等着小姐呢。”
谢如昕一顿，“那快些吧，别让娘久等了。”
香桂给她挽发的时候，她又问道：“你和红袖，你们——”
“小姐放心。”香桂小声说道：“我们什么都没说，夫人是听昨晚 巡逻的府兵说起小姐夜半赏月，还有咱们楼内大半夜亮灯火，我又去过厨房——”
“所以她担心小姐有什么不适，才过来等着的。”
“那就好。”
谢如昕深吸口气，“快些。”
“是。”香桂的手很巧也很麻利，迅速帮谢如昕挽好了发，整理片刻，便到楼下去见于氏。
“娘。”谢如昕进到厅内，给于氏行了礼。
“气色瞧着还行啊。”于氏笑眯眯地过来扶她，“听说你这里昨晚折腾半夜，还以为你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
谢如昕摇头，瞧着桌子上的早膳眼放亮光：“这是娘吩咐人准备的吧？都是我爱吃的，正好我也饿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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