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掌柜的到谢星辰面前说：“将军出门了——”
谢星辰一把挥掉桌上茶具，哗啦啦碎片和茶水撒了一地：“当我是傻的不成？看来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将军真的出门了！”掌柜的直接跪倒在地，“谢小姐，小人哪敢骗您？”
谢星辰沉默了一会儿，问：“去哪儿了？”
“这小人哪里知道？”掌柜的看谢星辰神色又是不对，连忙说道：“只说是往南街方向去了，刚出门一会儿，坐着马车！”
“南街？”
谢星辰眯了眯眼睛。
圣京城东西二处都是贵族所在，铺子和酒楼也十分的上档次，专门为上流贵族服务。
南街北湾则多是贩夫走卒才会去，楚默去这样的地方做什么？
掌柜的再三解释：“小人不敢欺瞒小姐，说的都是真的，今日就是这么不巧……不然小姐明日再来，小人给府上递话，让将军等您。”
谢星辰沉思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带着婢女下楼去，没一会儿坐车离开了。
……
南街之上，人山人海。
宣武皇帝本身出身寒微，大定天下之后，所颁行的律法和赋税政策，对贫苦下层人民都十分友好。
立国不过短短十来年时间，圣京城中寒微百姓生活便比前朝好了许多。
南街这里，一年四季都十分热闹。
沿街叫卖的小贩，各式各样的零嘴小吃，还有杂耍的卖艺的，可算是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这种烟火气息极重的热闹，许多上流贵族或许觉得粗鄙。
但云成斐和谢如昕却自小喜爱这样的热闹。
人群之中，两人手牵着手，沿路走来，偶尔停在小摊上买一两个看中的小玩意儿。
转了一圈之后，云成斐拉着谢如昕停在一处茶棚，找了个边角位置坐下问：“饿不饿？”
“有一点。”
“那叫玄明去买点小笼包。”云成斐一个抬手，玄明立即懂事地离开。
走时玄明不禁深吸了口气。
想他这威武不屈，杀敌勇猛的玄甲军上将军，跟在云成斐身边如今成了个跑腿。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茶棚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赶紧给云成斐他们送了一壶茶水。
云成斐翻起粗瓷茶碗，先给谢如昕倒了一碗，又给自己沏。
谢如昕瞧他动作熟练地端起来抿了一口，表情随意自然，与喝上等贡茶没什么两样。
不由地又想起以前来。
那时谢如昕刚入京城，听说南街这里热闹，便央着楚默一起来。
到了这里之后，无论吃的喝的玩的，谢如昕都想尝试一下。
楚默依然是表面笑着纵容，陪着吃喝玩，然而眉宇之间却神色怪异。
谢如昕问他怎么了。
楚默笑着说：“只是想到今日殿下为难与你，有些忧心，殿下他是真的喜欢你，如今我们赐了婚，他不高兴，恐怕以后我们要比较难过。”
那殿下说的自然是云成斐。
当时，谢如昕只一听便将注意力转到了云成斐纠缠自己这件事情上，对楚默的表情没有做细思。
后来谢星辰教她，大家闺秀是不去南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
楚默母亲是前朝郡主，家中规矩森严，更不该去那种地方。
谢如昕引以为戒。
楚默倒是劝她不必太拘束自己。
但谢如昕怕杨氏不喜，即便想去，也控制自己的心思，果真再没去过。
如今想来，当初楚默的那些古怪神情，根本不是担心云成斐为难找麻烦，只是觉得这地方粗鄙简陋，配不上他贵族身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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