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昕想起，那时收复河山，他挥兵攻入京城，将楚默压下时说的话。
“知不知道我为何让你每日受尽酷刑，却永远吊住你一口气？”
“因为我不能让你死了，再到九泉之下去恶心她。”
“所以你得活着受罪。”
那时的谢如昕，作为一个阿飘，只恨自己不能亲手对楚默实施酷刑。
对于云成斐，她几乎没有分去多少情绪。
如今却看着这样一颗心都放在自己身上，用恶劣的语气安抚自己的美好少年，心中震动。
眼前似乎浮起他独坐宫殿，孤独凄凉的模样。
谢如昕眼底泛起润意，一双水雾样的眸子湿漉漉的，眼角也有泪珠溢出。
“你——”云成斐怔了一瞬，略微有些慌乱，“我是捏疼你了吗？”
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又笨拙地用指腹揉着她的脸颊，“我说错话了，你现在要揍我也可以，给你揍，只是不许打脸。”
谢如昕破涕为笑，忽然扑入云成斐怀中，伸出双手，把他劲瘦的腰环抱。
云成斐又是一怔，迟疑地环抱住她的肩背：“如昕？”
“成斐。”谢如昕轻唤他一声，脸颊在他肩上蹭了蹭，又唤一声：“成斐。”
云成斐心中一震，没有说话，却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拥住。
良久良久之后，云成斐说道：“我说心中有数，便是一切尽在掌握，你不必担心楚默，也不必担心陈书兰，我年底必定娶你，言出必践。”
“今日是九月初十。”谢如昕轻声说：“还有三个月又二十天，礼部准备吉服的时间都不够。”
“日夜赶工是够的。”云成斐低头，吻了吻谢如昕的额角，“怎么不信我。”
谢如昕轻声笑道：“信，你是无所不能的，我不信你信——”
她的话音消失在云成斐骤然落下去的吻间。
片刻后，云成斐退离了些许，唇在谢如昕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啄一啄，声音低沉却霸道：“你自然得信我。”
谢如昕靠着他，浅浅“嗯”了一声，手指勾着云成斐腰间的玉佩宫绦把玩，“可我也想做点什么。”
“你做便是。”云成斐说：“我帮你兜着。”
“说的我好像经常闯祸会坏事。”谢如昕嘀咕，“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
云成斐笑道：“你是极厉害的人呢，我说错话啦。”
谢如昕就想跟他杠两句，但又觉得没什么意义。
她要做什么，自然心里有数的很。
不必专门告诉云成斐，也不会因为云成斐今日说的这些话，她就真的什么都不做，每日待在府上等着云成斐解决一切问题。
“天黑了。”云成斐朝外看了一眼，“今晚南街有夜市，要去逛逛吗？”
谢如昕也朝着窗口看了一眼，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收的陆汉秋？”
“早了。”
云成斐直接拉她起身，“走吧。”
下楼的时候，云成斐牵着谢如昕，走的是后堂外的楼梯，没有遇到一个闲杂人等。
到了清风楼后院角门边，玄明已经备好了马车，车上竟然还有两张遮挡半边脸的面具。
一款银质的很是朴素，云成斐直接挂在自己脸上。
另外一款构造构造精巧，下面带着花边，延展到额角的位置还有珍珠点缀。
云成斐拿起这只漂亮面具，“别动。”
他仔细地戴在谢如昕脸上，还顺势整理好了她鬓边的头发。
“你早计划了要去逛夜市吗？”谢如昕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这东西都准备好了。”
“嗯。”云成斐点点头，笑着说道：“原本是打算去夜市吃点儿杂七杂八的便当做是晚膳。”
“我们小的时候随军在外面，每次到了大一点的县城附近驻扎，便总喜欢进城去赶庙会，逛夜市了。”谢如昕想起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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