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想象事情会发展到这个份上。
她发了疯似地将过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仔细回想，剖析。
最终，她悲哀的发现，一切都是利用。
周王分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宣武皇帝大定天下，功臣太多。
周王一个病弱皇子，养在京中二十多年，朝中势力薄弱，地方没有兵权，他就算有野心，也根本镇不住那些老臣。
所以他选择避其锋芒，让梁王先出头。
他深知梁王脾气和手段，一旦上位，引发众怒，梁王必定只会靠杀戮解决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周王就在充好人。
等场面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周王出来收拾烂摊子。
他原本就积攒了好名声。
还在梁王排除异己的过程之中，假模假样地救了几个可供自己驱使的老臣，然后加上楚默的武装军队，上位轻而易举。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默也是心怀不轨，这都是后话。
谢如昕沉默了会儿，问道：“你打算怎么挑拨？你是已经有法子了对不对？与我说说吧，我们一起参详一下。”
“楚默就是引子。”
云成斐把捏了一块雪玲珑，塞进谢如昕口中，“他是周王的人，也为梁王办事，游走在他们兄弟两人之间，并且，他还有个极为隐秘的身份。”
谢如昕心中一紧：“什么身份？”
“你不知道？”云成斐瞥了她一眼，微微挑眉。
“不知……”谢如昕摇头，实话实说。
云成斐半真半假地酸道：“你就惦记着喜欢你的默哥哥了，也不留心一下他的不寻常。”
“好好说话。”谢如昕脸色微黑，“我如今听到他的名字都要上火，你这玩笑一点不好笑。”
“嗯。”云成斐点头，果然正经起来，“他母亲杨夫人，其实并非什么前朝郡主，而是公主，陈帝最小的女儿，封号柔嘉。”
谢如昕脑中嗡嗡作响。
前世谢如昕在楚默身边时，隐约瞧着杨夫人有些蹊跷，好多习惯，还有见的一些人都是前朝旧人。
但想着她本就是前朝郡主，也并未多想什么。
后面，谢如昕和楚默为父报仇攻入京城。
时日久了，楚默也得到了谢家、于家两家旧部信任，能独立掌控军队，谢如昕没了利用价值，便被迫害致死。
死后，谢如昕的魂魄飘荡在云成斐的身边。
她看着云成斐收复河山，并将楚默按照她当年所受苦楚，断其筋骨，废弃武功，关于密牢终身监禁，但楚默的身份之事，她压根就不知道。
“真不知道？”云成斐看着谢如昕，眼底有光泽滑动，像是夜空之中闪烁的碎星，其间还隐含着几分莫名的叹息和心疼。
谢如昕茫然摇头。
云成斐抬手刮了她鼻头一下，“那你都知道什么？只惦记着吃雪玲珑还有揍我了是不是？”
谢如昕：“……”
“看我做什么？瞧你这眼神，这回可不是看我唇形，你还想揍我？”云成斐双手捏住谢如昕脸颊。
那动作和语气连着脸上的笑容都十分恶劣，但眼底的光却温柔明亮，“我现在可不会随意给你揍了，只有我欺负你的份。”
谢如昕怔怔看着他。
这样明亮温柔的笑容，她在前世时常看到。
如今回想起来，云成斐对旁人倒一直是高冷疏离的。
只可惜前世的自己，不懂得欣赏这样的温柔明亮，还一再推拒，将他赶得远远的。
云成斐的指尖划过她的眼尾。
那薄薄的茧，摩挲的皮肤稍微有点儿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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