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皇爷爷。”云成斐起身行礼,面不改色。
赏菊宴,顾名思义,这御花园之中的菊便是主角。
有人提议以菊为题写诗做赋。
京中自有才子才女,在这样的场合当然要大展才华。
谢如昕在这种场合一向只是看客。
恰逢今日心中有事,从头至尾都是缄默。
不知是谁作了一首咏菊,很是工整,引得满堂喝彩。
贤妃忽然笑说:“书兰,你是朗州出名的才女,不如你也做一首吧。”
坐在贤妃身侧的陈书兰笑容端庄典雅,“那就献丑一首吧。”
她垂眸细思片刻,轻声咏道:“强欲登高去,无人送酒来,遥怜故园菊,应傍战场开。”
她的声音落下,满堂寂静。
先前大家咏菊多是些咏叹菊之品性,风姿,实则是没有什么深度的附庸风雅之句。
但陈书兰的这首绝句却是不同。
这首诗表达的并非一般佳节思乡,而是对于战乱之中百姓疾苦的感慨和关切,看似写的素淡,实际极有情韵,寓意深远。
这首诗一出,便显得前面的咏菊诗词都流于庸俗。
“好!”
高台之上,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接着便是拍手声。
众人看去,竟然是周王殿下。
周王今年二十有六,生的斯文俊美,只是自幼身体不好,平素也极少出现在这种场合。
这次如果不是梁王回京,恐怕他也不会参加赏菊宴。
谢星辰对陈书兰做什么诗毫无感想,只是瞧着那唇角含笑,眼底流露赞许的周王,心底不甘郁闷。
就算是赐婚给周王,也都比梁王好。
“陈小姐不愧是中山王的嫡孙女,既有文采,又有忧国忧民之心。”周王微笑着说道:“只这诗中意境,便知胸有丘壑,不让须眉。”
“多谢殿下夸赞。”陈书兰低头,谦虚道:“只是一点口舌功夫罢了,若说忧国忧民,各位殿下和朝中文武百官哪一位都比书兰配得上这四个字。”
周王笑意加深,若有所指地说道:“姑娘慧达,谁若娶得姑娘为妻,那真是百世修来的福气。”
男宾们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了云成斐的身上。
女眷们的视线则立即落到谢如昕身上。
一时间,大家又同时看向陈书兰,露出更加微妙的神色。
既感慨陈书兰的品貌家世才学,又遗憾她已经被宣武皇帝内定给了云成斐,更加扼腕的事情是,云成斐竟然看不上这么好的贵女!
虽然谢如昕也很不错,但无疑比之陈书兰,谢如昕在众人心中是有所欠缺的。
起码在文采这方面就不行。
谢如昕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
总之不那么完美。
梁王笑容冰冷,“可惜有人有眼无珠。”
周王手掩在唇边,轻咳了两声不说话。
梁王又端起桌上金樽饮酒。
宴席上静悄悄的。
皇子龙孙的事情,大臣们自然是不敢插嘴,也至多是在心里想一想,面上却也不敢露出什么端倪来,唯恐冒犯皇家,惹来灾祸。
谢星辰见陈书兰得了夸赞,飞快地就朝谢如昕看过去,想瞧瞧谢如昕有什么反应。
不过她只一看就失望了。
谢如昕毫无反应,捏了颗葡萄吃。
不过,先前吃了两块玉桂糕,口中泛酸,这葡萄吃进去竟然也不那么甜,谢如昕忍不住皱了皱眉。
云成斐忽然出声:“谢七小姐,是葡萄不好吃吗?”
谢如昕微愣,错愕地看了云成斐一眼。
“瞧你吃的不是很开心。”云成斐仿佛没有察觉别人惊得蹬掉眼珠子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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