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后一折腾,时间已经不早。
于氏让人去准备饭菜,又过问了一下乳娘的事情,确定一切还算稳妥,这才有功夫坐下来稍微歇会儿。
“哎……”于氏轻叹口气,“女儿生产,感觉比我自己生产还要磨人,还让人担忧。”
她生了七个孩子,一开始怕的厉害。
后来似乎习惯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如今看着谢芙溪这么一遭,她倒是后背冷汗冒了一层,把衣裳都打湿了。
谢如昕温声说:“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不担忧怎么可能?”
于氏又叹了一声,朝谢芙溪那房间看了一眼,目光之中隐含无奈。
要是可以,真想替女儿将这些罪受了啊。
吱呀。
房门打开,苏向阳走出来,转身小心地关上门,才走到于氏面前来,又是言辞恳切地道了谢。
“行了行了。”于氏摆摆手,“芙溪是我的女儿,这有什么可谢的?你好好照看她便是对我最大的感激了。”
“她这次身子亏的有些厉害,我回去便让人送些补品过来,好好补一补。”
于氏到底是老母亲心态。
又交代了一堆大小要注意的事项。
苏向阳也很有耐心一一都记了下来。
一直沉默的谢如昕说:“娘,现在时辰还早,您不如回去一趟,亲自给姐姐挑一些补品送来。”
“……也是。”
于氏想了想,点头说道:“我自己挑的也放心,那我回去吧。”
她这便起身离开了。
院子里,谢如昕和苏向阳相对而立,沉默无言。
只是谢如昕用一种幽暗的眼神看着苏向阳,叫苏向阳无端端很不自在:“七……七妹今日也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没法休息。”谢如昕平平说道:“有件大事还没解决,需要姐夫搭把手。”
苏向阳问道:“何事?”
“府上的大夫。”谢如昕走近几步,低声说道:“企图谋害姐姐,我已经审问过了,他说是受人指使,而那个指使他的人,和姐夫有莫大的关系。”
苏向阳追问一声:“受谁指使?!”
谢如昕认真关注着苏向阳的所有反应,缓缓说:“沉鱼。”
这两个字一出,苏向阳整个人僵了一瞬,眼底似有心虚闪过,语气也十分僵硬:“此事……此事是我处置不当,才差点给芙溪带来灾祸……”
谢如昕眼眸微微一动。
其实她本是诈苏向阳而已,想看看他是和沉鱼有关系,还是和周王有关系。
却不想苏向阳是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反应。
谢如昕沉吟片刻,问:“沉鱼是姐夫在外面沾染的花草?”
“……”
苏向阳目露苦涩,“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你姐姐也知道她的,她……唉,她是我幼年时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
“我离家赴京赶考时,家乡遭了灾,村子里的人都死绝了,我便以为她也出了事,后来我遇到你姐姐……便成了婚。”
“可谁知她逃过一劫,跋山涉水来京城寻我,阴差阳错下被迫入了青楼。我也是个把月前才知道这事……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好。”
谢如昕点点头。
这样看起来,苏向阳曾和沉鱼有旧,但现在却是一心对姐姐的。
只不过这终究只是表面看到的而已。
谢如昕虽然嘴上应的简单,心中却已经琢磨了许多许多。
晚些离开苏府的时候,谢如昕吩咐红袖将那个大夫悄悄带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管,并让红袖再问一遍。
晚上,红袖回到望月楼告诉谢如昕,问了之后还是交代沉鱼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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