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来了。”李嬷嬷回:“正往这边过来。”
云成斐皱眉:“真扫兴。”
谢如昕用力扭了他腰一把,还瞪了他一眼。
云成斐就笑起来,扬声说:“知道了,先请父亲到隔壁院奉茶,我马上就到。”
“是。”
等李嬷嬷走后,云成斐飞快啄了谢如昕眉心一下,“说错话啦,一点不扫兴,我高兴的很。”
“放开。”
谢如昕从他怀中挣脱,稳稳站好。
云成斐也站起身来,帮她扶了扶发髻上的珠花,“我去见父亲,让人送你回去,婚约的事情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我跟你五哥放过话,年底我必定要娶你,说到做到。”
谢如昕看他这般胸有成竹,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而且现在太子来了……
谢如昕点点头,果断离开了。
……
云成斐整理仪容,前去隔壁院落面见太子殿下。
这里原本该是云成斐起居的地方,但是他平素在寒月轩待的多,这院落少来,自然也少些生活气息,看着冷清。
他进去的时候,太子一身明黄蟒袍,正立在屋内看墙上的字。
“父亲。”云成斐恭敬行礼。
“嗯。”太子转过身来,“这几幅字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手吧?笔锋很有力,但刚猛有欠,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
云成斐也看了那些字一眼。
都是谢如昕的字。
他平静地收回视线,“都是下人布置的。”
太子自然也是随口一提,撩袍坐在太师椅上,“听说你建议父皇,等梁王离开幽云十六州,便秘派玄甲军前去幽州巡视?”
“是。”云成斐回道:“国库空虚,三叔却扣着税收不放。”
“年底和明年开春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很多,这事儿总要解决。”
所以所谓的巡视,其实是前去押送本该送到国库来的税收银子。
“这样一来,便是将你三叔给得罪干净了。”太子淡淡道:“他脾气火爆,玄甲军又是你手底下的,到时候他知道了,恐怕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云成斐笑:“我不派玄甲军前去,三叔也未见得会和我们父子善罢甘休……父亲不要忘了,劣质军械,父亲斩了他手底下好几个亲信,断了他的财路。”
太子沉默。
云成斐又说:“三叔太不安分了。”
梁王因为在诸王之中战功最高,也最是嚣张跋扈。
这一次大行皇后冥诞祭礼,各地藩镇诸王基本都是亲自到场,只有梁王,送了一封表文来。
且看那行文内容,怕也不是他亲笔所书,而是旁人代笔的。
还有那五年前观音殿的事情。
那时候可正好是大行皇后去世一个月。
太子神色沉了几分,“放他在外面那么不安分,就留在京城入朝吧。”
宣武皇帝政务繁忙。
赐婚谢恩之事,入宫不必亲自去面见他,而是前往后宫,在宁妃处磕个头便是。
因为水陆大会使得宁妃疲惫过度,起不来身,都在自己宫中将养着,所以这谢恩的事情就耽搁了好几日。
等到九月初五,谢威带回消息说,宁妃娘娘好了些。
于氏便带着谢星辰前去皇宫。
上次来的时候,谢星辰满心忐忑,七上八下的不安宁。
这一次来时,谢星辰却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白着脸面无表情,像是随时要昏倒。
于氏被迫和她坐同一辆马车,看她这副姿态,眉心紧拧,“我们去宫中是谢恩的,你这副样子要让娘娘看到了,让她怎么想?”
“你是有多不满意这桩赐婚?”
“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谁也不能扭转圣意,你与其摆出这副丧气脸孔去冲撞娘娘,不如多想想,做点什么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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