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谢如昕停下动作,抬头朝云成斐看去。
“看我做什么?我应当没有猜错。”云成斐捏了颗栗子来吃,“皇爷爷已经传了圣旨给梁王,叫他入京完婚,过不了几日他便要回来了。”
“他竟会回来?”
谢如昕皱眉,“你确定?”
“他除非想造反,否则不敢不回来。”云成斐冷冷说道:“皇爷爷还在,梁王翻不出大浪。”
谢如昕沉默片刻,点点头,“说的倒也是。”
宣武皇帝能问鼎天下,靠的绝非运气。
他的帝王心术和手段在近百年来的帝王之中都是上上乘。
他是如今大秦王朝的定海神针。
只要他稳坐龙椅,其余各地藩镇都不敢闹出幺蛾子。
梁王固然嚣张跋扈,但在这位九五之尊的父亲面前,却还是个小犊子,不敢翻天。
“梁王在幽云十六州不安分,如今已经惹得朝中上下愤怒。”谢如昕又剥了两颗栗子,“这次回来,圣上有没有可能将他留在京城,不让他回幽云十六州去?”
“有可能。”
云成斐点点头,“不过我那三叔并非省油的灯,说不准也有应对的办法,到时候看吧。”
谢如昕“嗯”了一声,继续剥着。
脑海中浮现一些画面。
年岁小一些的时候,谢如昕经常给云成斐买那儿的栗子,也经常便是如此时这个状态,他缠着她剥了才吃。
别人剥的他看也不愿意看。
那时候谢如昕虽笑着打趣他就爱使唤她,但总能坐下来帮他剥上一盘。
似乎……那时候的云成斐,便如同现在一样,手撑着下颌歪头瞧着,等她剥好了却不先吃栗子,而是——
手腕被人轻握住。
谢如昕回神抬眸,就见一片温热的巾子落到了她的手上。
云成斐仔细地擦拭她每一根手指,将上面的栗子残渣拭的干干净净,嫩粉色的指甲被花烛照出几分柔光来。
谢如昕觉得呼吸有点不稳,心也乱跳。
她下意识地抿住唇,就要把手抽回来。
“别动。”
云成斐微微皱着眉:“你这掌心有两处擦破了油皮,练功也练的太猛了些。”
“这算什么……”谢如昕一用力,把手抽回来交握,“自小到大练武,擦破皮算是最轻的伤势了,你别磨蹭了,快吃吧,凉了便硬了起来不好吃了。”
云成斐笑应:“好。”
他自己捻了两颗来吃,又出其不意给谢如昕口中也塞了一粒。
谢如昕看了他一眼,倒是嚼了嚼咽了下去。
如此一来,他得了鼓励一般,自己吃两颗便要给她塞一颗。
谢如昕无力,连忙起身坐远了些,“你不要塞给我了。”
这是他喜欢吃的,又不是自己喜欢吃的。
云成斐笑笑,倒是直接不吃了,“这次楚默虽然看似全身而退,实则皇爷爷这几日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谢如昕一顿。
这次楚默会将这件事情说破,其中缘由并不难猜。
他一直认着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儿子,大概率是想用这个孩子,以后好拿捏梁王达成什么目的。
毕竟,梁王到现在没有子嗣,这个孩子便是梁王唯一的儿子,以后也有可能是继承人。
只是这孩子在水陆大会祭礼上忽然出现,还是出现在宣武皇帝面前。
一旦楚默不说清楚,孩子必定栽赃到他自己的身上,他和谢如昕婚约被废,娶谢星辰势在必行。
娶了谢星辰,其实便是将谢家大房得罪。
索性他就将事情和盘托出,反正他和梁王在劣质军械那件事情的时候已经牵扯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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