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从朝上回来,穿着宽袖的锦袍,抬手的时候大袖往下滑落,便露出手臂上缠着的层层白色纱布,下面还能看到一点殷红血迹。
谢如昕想起在大相国寺那晚的事情,“也有些日子了,伤口怎么还在泛血丝?”
想起云成斐以前不管是受伤还是生病,总是不当回事,不好好吃药包扎,谢如昕忍不住皱眉:“我帮你看看伤口。”
云成斐似笑非笑:“先做点儿好事哄哄我,然后方便等会儿找我打听别的?”
“……”
谢如昕站起身来,“那我走了!”
“别。”
云成斐抓住她的手腕,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用的就是受伤的右臂,“我这不开玩笑?你什么时候开不起玩笑了?”
谢如昕沉着眼神瞪着他,自然不好用力挣脱,免得扯到他伤口。
“好了好了!我的错。”云成斐站起身来,修长秀雅地指在谢如昕额头弹了一下,“别老瞪大眼睛生气,你看看你额头都冒痘了,火气太重。”
谢如昕:“……”
“生气不利于养生的,你最近不是老看苗先生的医书药典,不该不懂得这个道理。”
谢如昕给气笑了,“我火气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吗?你个混蛋!如今便只有你能气得我火冒三丈。”
云成斐挑了挑眉,唇角轻勾,十分愉悦。
他垂着眼眸,不太有诚意地反省了一下,“好吧,似乎是跟我有点关系,我以后尽量不惹你冒火……走吧,不是要帮我看伤口吗?”
他走在前面,牵着谢如昕往寒月轩去。
谢如昕瞪着他的背脊,心里对这人又恨又恼又没有办法。
最后她翻了个白眼,垂眸跟着云成斐一路没吭声。
这定西王府的下人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一个个低眉顺眼行礼叩拜。
进到寒月轩后,云成斐才将谢如昕的手腕松开,随手将锦绣外袍脱了下来,搭在屏风之上,然后挽起袖子,“喏,看吧。”
“你坐下。”
谢如昕指了指椅子,等云成斐坐好,她俯下身子小心地去拆白色纱布。
纱布一圈一圈散开。
但看到云成斐手臂上那深可见骨,且凌乱到狰狞的伤口时,谢如昕脸色凝重,也忍不住紧紧咬着下唇,“怎么这伤又严重——”
谢如昕先是下意识地发问。
问完她才猛然想起,那一夜楚默逃了之后,云成斐抱着她要她发泄怒火,她情绪失控,似乎也就失了轻重。
一点点愧疚就这般浮上了心头。
当。
云成斐把伤药拿来放在谢如昕手边,轻笑道:“一点点伤而已,不碍事的,你快些上药……今日进宫面圣,早起都没顾上用早膳。”
“一个上午也便只用了那两块糕点,着实饿的厉害。”
“我让人备了午膳,你等会儿陪我。”
“嗯。”谢如昕应了一声,微皱着眉毛,仔细地用药酒给云成斐清洗了伤口,又涂上了伤药,然后找来干净的纱布重新帮云成斐将伤口裹好,打了结。
“你最近须得小心些。”谢如昕皱眉叮嘱,“这右臂不可以用力,没事不要和人动手,也不可以碰水。”
“知道了。”云成斐走近内室。
谢如昕跟了两步,发现他是要更衣,又赶紧停下脚步。
云成斐是不喜欢穿那一类宽袍大袖的衣裳,他更喜欢窄袖束腰那一类的款式,将他本就颀长而英伟的身形衬托到极致。
他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袭玄色窄袖锦袍,腰间束上墨玉腰带,十足英挺帅气。
谢如昕想起他以前对穿衣颜色并没有什么偏好,什么色都能驾驭。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