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上,祈福结束,回到禅院抄经的时候,红袖前来禀报。
“小姐,那边派了人去回城,往楚赫安顿的那个城北小客栈去了。”
“哦。”谢如昕点点头,“看来是要用上那个孩子,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奴婢倒是觉得这法子有点不妥当。”香桂皱眉说:“那孩子又不是楚将军的,万一楚将军不认,二房岂不是什么都落不下,而且还会牵连凉国公府!”
“所以我须得帮帮我这二姐姐,让楚默非认下不可。”谢如昕淡笑:“他们之间暗度陈仓五年之久,可不是只有孩子那一个证据。”
历经前世,谢如昕看透了一些事情。
楚默其实对谢星辰是有些感情的。
他们背着所有人暗度陈仓。
五年时间聊解相思之苦,自然会有铁证一样的物件。
一旦拿出证据证明私情,楚默便是百口莫辩。
那个孩子并不是最要紧的。
只是,那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
楚默知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
“小姐!”就在这时,外面有个武婢送了一碟糕点进来。
红袖将糕点拿到谢如昕面前桌上放下,“送糕点的小沙弥说,瞧着今日晚饭小姐用的不多,正好有个师弟会做些西北风味的豆沙糕,便给小姐送了些来。”
“西北?”
谢如昕唇微抿,遣退红袖,便将碟子里的糕点小心地一一掰开。
掰到第三颗的时候,谢如昕发现糕点里面有个小竹筒,里面用蝇头小字写了一张字条。
谢如昕一眼扫过,捏起来放在蜡烛上点燃,烧成灰烬。
“小姐?”香桂两眼放光:“是不是定西王殿下——”
谢如昕不回答,只说:“磨墨。”
香桂虽然好奇,但也只能压下心绪,乖乖给谢如昕研墨。
于氏的经书依然是由谢如昕负责抄写。
今晚谢如昕抄的慢,写完已经过了亥时。
谢如昕随意洗漱了,吩咐香桂退下休息,自己灭了桌边的灯,点了一只小蜡烛拿到里间的床榻边上。
她没有上床歇息,而是将关好的窗户小心地留了一个缝隙,顺势瞧了瞧外面的夜色。
禅院里其他几间房都灭了灯火。
想来于氏和窦氏母女都睡下了。
谢如昕收回视线,正要转身往回,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笑:“在帮我留窗?”
“……”
谢如昕静默一瞬,回眸,“你从哪儿进来的?”
“这儿。”云成斐朝后指了指。
谢如昕看过去,却是个位置高还十分窄小的气窗。
谢如昕忍不住说道:“这样小的位置,你倒是利落,我都没听到声响你便进来了,这本事有做梁上君子的潜质。”
云成斐一身玄黑色素衣,浅浅勾了勾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地方是大相国寺,庄重肃穆,他倒是没有油嘴滑舌。
云成斐上前两步,“我看看。”
“左手还是右手?”
“左腿。”
“左——”
谢如昕盯着云成斐,“左什么?”
“左腿。”云成斐确定地说了一声,指了指床,“过去坐好,将裤脚卷起来。”
谢如昕柳眉一蹙,站在原地没动。
“没听懂?”云成斐挑眉,朝谢如昕伸手捞来。
那动作像是要抱她。
谢如昕赶忙后退半步,怀疑地说:“为什么要看左腿?”
“通脉要通四肢的。”云成斐淡淡道:“难道你经脉只有双手?这种事情还要什么为什么?你快点,很晚了,我还得回去休息。”
谢如昕犹豫地盯了他一阵子。
云成斐皱眉说:“你磨蹭什么,武功不想要了?”
谢如昕这回不犹豫了,提了裙摆坐到床边,将罗袜往下卷,裤脚往上拉,露出了半截玉白色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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