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忙吧!”于氏冷笑一声,脸色极为难看地甩袖而走。
谢威站在原地干瞪眼。
窦氏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一边啜泣地说道:“大伯,大嫂好像很生气,你朝中的事情要是不怎么紧急,你不然先去看看大嫂,劝劝她?”
“不用了。”谢威叹息一声说道:“她一惯就是这么个性子,风风火火的,弟妹啊,你出身书香门第,性子温婉,可不要和她生气才是。”
“我不会。”窦氏低声说:“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给大伯陪个不是。”
站在一边的谢如昕冷不丁地开口:“爹爹,您不是朝中还有事吗?快去吧,别耽误了。”
“啊对,我这便走了。”谢威盯着谢如昕,“你去劝劝你母亲,一点小事不要小题大做,别老生气,知道吗?”
“好。”
谢如昕语气温顺乖巧,倒没于氏那般躁动。
谢威多看了女儿一眼,把银票信封递给谢如昕,走了。
窦氏看着谢如昕,笑容里隐含着胜利者的得意:“如昕,你还是回去好好劝——”
但话才说道这里,谢如昕却是直接转身就走,根本懒得听她多废话半个字,将窦氏气的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谢如昕一路到了春和楼的时候,远远就听到于氏在里面大发雷霆。
“没脑子的蠢驴,人家哭两声就没了办法,一口一个没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是没事?”
“你那么心疼她,当初怎么不直接把她收了房当自己的姨娘养着!”
谢如昕有些唏嘘。
母亲这是气疯了,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啊。
其实根据她前世对于长辈们事情的一些了解,当初窦氏守寡,还真想嫁给父亲。
谢威长相粗犷硬朗,和世家眼中的俊美毫无关系。
但他有能力,威猛魁伟,是个能给女人足够安全感的男人。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有些桃花债的。
只是谢威守心,念着开平王对他的提拔,又和母亲于氏几年相处下来情分深重,旁人自然是没机会插进去。
更不用说当初的窦氏了。
谢威本着照顾兄弟遗孤的心情,一直关照窦氏母女,甚至主动表示,如果她想再嫁也没关系,必定给她备丰厚的嫁妆。
这是彻底让窦氏绝了嫁给谢威的心思。
但她却拒绝再嫁。
她当初已经年纪不小,死了丈夫还带着儿女,再嫁,就算谢威真的愿意给她备十里锦红,她能选择的夫家必定不会是什么高门大户。
那从此,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儿女的前程便都毁了。
留在谢家,却还能受谢威庇佑。
窦氏是个聪明人,这些事情想的一清二楚。
她当初生出的那份想嫁谢威的心思,于氏也是知道一些的。
虽然那念头后来扼杀在了摇篮之中,但却也是在于氏心里种了一抹阴影。
没事的时候都相安无事,一有事,于氏便立即发作了起来。
尤其是今日,窦氏那梨花带雨看着谢威,一副委屈样子,谢威又搁那儿和稀泥。
于氏越想越火大,一把挥落桌上的茶盏大骂:“狗东西!”
碎瓷片溅在了波斯进贡的羊毛地毯上,有几片飞溅到了门口,正好落在刚进门的谢如昕绣着花鸟的绣鞋边上。
屋内奴仆也是无人敢劝,大喘气的都没有。
“把这里收拾一下吧。”谢如昕朝母亲身边的赵嬷嬷吩咐一声,往于氏面前过去。
于氏看着谢如昕,到底是神色缓和了几分,“小心点儿,别踩到碎瓷弄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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