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昕心中暖融融的。
这便是母亲,永远无条件相信她,爱护她。
可这样好的母亲,却在前世为了救她,被逼的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谢如昕抱住于氏无声地说:这一回,谁也不能伤害我的亲人。
于氏再三跟苗先生确定,谢如昕只是没了武功,身体没有损伤,才稍微松了口气。
“如昕别担心。”于氏柔声安抚道:“娘这就给老四写封信,你四哥医术那么好,肯定可以解你身上这个软筋散!”
“对了,娘先请宫中太医来帮你看看!”
“不用。”谢如昕把母亲拉住,“我这药还不知道是谁下的,咱们现在大张旗鼓请太医,可能会打草惊蛇。”
于氏蹙眉:“可是……”
“没有可是。”谢如昕低声说:“苗先生的医术不比太医的差,咱们就先让苗先生看,然后暗中查探到底是谁给我下药。”
于氏眉心拧成了川字型,良久才说:“先这样吧。”
因为这事儿,于氏待到晌午才离开。
……
怡兰苑那边只听说谢如昕处置了香玉,却不知道理由。
窦氏和谢星辰母女二人免不得一顿猜测。
“这谢如昕怎么神神叨叨的。”窦氏皱眉说道:“从宫里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以前可从没在家里打杀过人。”
“或许是受了刺激。”谢星辰整理着银票,一心惦记着如何打点,让楚默在牢里好受一点,“五万两不知道够不够?”
“应该够了!”窦氏回神又说:“但还是多准备一点,毕竟这件事情挺大的,钱少了人家不愿意帮忙。”
……
香玉没了,谢如昕身边少了个照看起居的大丫鬟,晚上于氏便让人送了一个自己身边懂事听话的过来,还改了名字叫做香蓉。
谢如昕只看了一眼,便吩咐香桂带她下去安顿。
香桂回来时,拎着一只食盒,“角门那里说五公子买了糕点,派人送来给小姐的。”
“嗯?”
谢如昕皱了下眉,“拿过来。”
“是。”
香桂把食盒放下。
谢如昕遣退香桂后,取出里面精致的梅花形状糕点,一一剥开,发现了一张纸条:明日,宝香斋。
那是云成斐的字迹。
谢如昕深吸了口气,把那纸条放在蜡烛上燃成了灰烬。
……
宝香斋是京中最负盛名的酒楼,前朝时候便生意火爆,如今更是客似云来。
此时宝香斋三楼雅座内,两个年轻男子相对而坐。
“我那七妹武功高强,连我都不是对手,你说说,你是怎么把她抢回王府还没被她揍的?”
身穿嫩黄色绣云纹圆领锦袍的公子笑眯眯地抿着茶,另外一手握着玉骨折扇一摇一摇,潇洒俊逸,倜傥风流。
他的对面,一身玄色素衣的云成斐面如刀削,唇角轻勾,懒洋洋地说:“她爱慕我,舍不得揍我。”
噗——
黄衣公子谢长渊茶水喷了出来。
云成斐面不改色,指尖一挑。
谢长渊手上折扇落到云成斐手上,扇面唰一声展开,堪堪挡住谢长渊喷出来的茶。
“脏死了。”云成斐皱眉,颇为嫌弃。
“我的扇子!”谢长渊怪叫:“你知不知道这扇子多少钱?”
云成斐反手把扇子丢过去,“是你自己喷的到处都是。”
谢长渊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扇子接住,心疼地用衣袖抹着上面的茶渍,咬牙骂道:“你这混账玩意儿!你赔我扇子!”
云成斐笑道:“我赔银子给你吧,随你买多少把。”
“什么?”谢长渊不见高兴,反倒是眯起眼睛来,“你可不是这么大方的人呢。”
“我素来大方,只是你以前没注意。”云成斐朝谢长渊看过来,“我回去让人送银子去凉国公府。”
“不用了!”谢长渊把扇子啪嗒一声丢在桌上,瞥着云成斐说道:“你心里揣着的那点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是不可能为了扇子就把妹妹卖了的,你死心吧。”
云成斐对谢如昕的心思人尽皆知。
前几天还发生了“抢亲”事件,现在百姓议论的绘声绘色。
作为哥哥,谢长渊和谢如昕一起长大,感情极好。
偏巧他和云成斐也是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其实私心里还挺看好他们二人在一起的。
但谢如昕已经有了楚默。
谢长渊不是没有问过谢如昕,有没有移情别恋的可能性。
谢如昕当时怎么说的?
她问他:“你会喜欢自己的亲妹妹吗,男女之间的那种。”
谢长渊反口就说,“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变态。”
然后谢如昕十分认真地说:“云成斐对我而言,就如同我对你而言,我从小便将他当弟弟看待,这辈子都生不出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来。”
这话让谢长渊哑口无言。
他也彻底明白谢如昕和云成斐绝无可能。
谢长渊叹了口气,劝云成斐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老七有什么好啊,除了长的好看点一无是处嘛,嗓门又大,打人又痛,做个饭能毒死人,又不会插花品茶不会女红针线的,你喜欢她什么啊?”
“喜欢她把你揍的爬不起来?”
“听哥哥劝,放弃吧。”谢长渊苦口婆心,“你看看外面,放眼望去全是美人,哪个不比老七顺眼,是不?”
云成斐淡声问:“外面那么多美人,你不如全带回家认做妹妹?”
“那怎么行?”谢长渊翻了翻眼皮,“老七再糟糕那也是亲的,其他人再顺眼,那跟我也没关系。”
“所以。”云成斐慢条斯理地说:“其他人再完美,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她全身是缺点,我这辈子也只喜欢她。”
谢长渊:“……”
他无力地看着云成斐:“兄弟,你这真是自讨苦——”
“你看看这个。”云成斐点了点自己的唇,“看到了什么?”
“呃,伤?”谢长渊不确定地问:“好像是咬的,齿印瞧着也精致小巧。”
“眼光不错。”云成斐单手撑着下颌,一边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如昕咬的。”
谢长渊见鬼地瞪着他:“你你你你你、你在胡说?”
“实话。”云成斐淡定道:“她是要亲我的,但笨拙了些,不小心便咬了一口。”
哐!
谢长渊被这则消息惊的掉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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